也是中國麻醉劑的早期發明,可是早期的醫家非其人不授,所以湮沒不彰。我知道閹割太監的用藥,大致也用這一類藥,不過他們世代相傳,絕不為外人道,所以成為秘方,今已失傳。
太監末路流散四方
民國成立後,當然沒有太監了,可是清代遺留下來的太監還有不少。宣統名為遜帝,每年還有巨大的款項撥作“遜帝”津貼生活。宣統當時還年幼,但是他竟然像模像樣地做他的“關門皇帝”,宮中還有少數宮妃,免不了還要有一批太監,只是數目不多而已。據溥儀自傳《我的前半生》,說是宮中還有太監一百餘人。
太監揮諸宮外,流落外邊,有些做小買賣,有些甚至做乞丐。其時中外人等喜歡在中央公園找尋那些太監,問他們在宮中的情況,問罷之後,給他們一些酬勞,三毫子或四毫子。他們無事時,又常在正陽門外沿牆曬太陽。因此中國人記述太監閹割的方法以及攝到的照片,我又查到的資料,就更寶貴了。
中國醫史記述太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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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三六年,北京有個中國西醫叫做伍連德。他在北京寫述一部英文字《中國醫史》(HistoryofChineseMedicine),先寫中國曆代醫事,寫到一節之中,就是太監的閹割術,如何麻醉,如何開刀,如何實施手術,如何收口。因為那時節在北京還找得到這種資料,而且還有圖片。
伍連德博士在北京和東北各地,訪問從前宮裡的太監,調查他們的生理狀態和受閹割的真相,獲得許多珍貴資料,曾著為研究論文發表。據他調查所得,太監受閹割手術是這樣的:
為太監執行淨身的人,被稱為刀手,以河間人居多,他們的職業幾乎是世襲的,從不傳授外人。執行手術時,被閹者仰臥長凳上,由一人在後緊抱其腰,另一人分握他的兩腳。這時刀手用帛布緊縛受閹者的小腹和鼠蹊部分,再用胡椒熱湯將受閹者的生殖器和腎囊再三洗滌。此時刀手即循例向受閹者鄭重詢問,是否甘願淨身,如果受閹者臨時畏懼退縮,即解縛揮之使去,否則刀手即由極鋒利而薄之彎刀,用熟練之手術,舉刀一揮即將生殖器並腎囊連根割去,然後急用錫管插入尿道,再用溼紙貼住創口,並用繃帶包紮。這時受閹者要使其全身血脈活動,由兩人攙扶他在室內繞室緩步,要持續走動兩三小時始可以臥下休息。在三日之內,禁止飲食小便。三日之後,始可飲水,並將尿道錫管除去,任其小便。這樣,住在不通風的密室裡休息一百日左右,創口即可痊癒。由於刀手皆累世祖傳的專家,經驗豐富,故受閹者大都不致發生意外。不過據說由於習慣關係,新太監大都患遺尿症。
不過這部書,對中國醫史寫得不十分準確和精詳,因此伍連德到上海訪問一位西醫界中專門研究中國醫學史的王吉民先生,王氏為他加了差不多一半資料,重新寫過。伍連德常住於檳榔嶼,經常往來於香港、澳門、廣州、上海、杭州、北京,清末組織團體到過東三省,做過撲滅鼠疫的工作,聲譽卓著,後來在西醫最大的團體博醫會等改組的中華醫學會中當過會長,所以他的書也曾流傳到香港。現在要找這部書,香港沙宣道香港大學李樹芬堂旁邊的醫學圖書館中,可以找到。
伍氏對閹割的方法,只寫出採用中國的草藥,而用什麼藥並沒有寫明,不過這幾幅圖畫卻屢屢被中外出版物所刊登。
有本西文書叫做《清宮遺夢》,作者是外國人,所說的閹割方法,大致都在前文中說過,不再細述,可是妙就妙在他有一張清清楚楚閹割後的太監圖片,他用醫學性的筆法來寫的。閹割用的刀與伍連德所記的一模一樣。
太監真相上海見到
我在《我的醫務生涯》中,曾經寫我在上海時到過靜安寺路(今南京西路)愛儷園(即哈同花園)去看過病,久而成為愛儷園的常客。到了日偽時,因為園主哈同是英籍,義子都是華人,但每房每戶每月由軍方給予日本軍票一千元,他們對我的診金,都說“記在賬上,日後再算”。
愛儷園的女主人羅迦陵(即哈同之妻),房中掛著一幅極大的油畫,羅氏作清宮皇太后的裝束,而且有一個玻璃衣櫃,掛著清宮中皇帝、皇后穿的龍袍與鳳袍,這證明羅氏有做皇后的幻想。園中創辦了一間倉聖明智大學、倉聖明智女學。此外,還有一個尼姑庵及太監院,其中有老太監三十多名。我有時診病之後,留出餘暇,在園中到處瀏覽,曾親眼見到老太監的廬山真面目,面容與本文列出的照片一模一樣。估計他們的年齡,少則五六十歲,多則達###十歲,因為他們一生沒有消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