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的行刑者和冷酷的殺手,有時是聰明睿智慧吸收幾千年後知識的智者,有時卻是痴狂任性痴纏得讓人厭煩的情聖,她不知道他的哪一面是真的,也不知道他的上句話和下句話是否可以相信,而最近這大半年的遭遇更使她心有千千結,再也無法真正把握到這個男人的心。她曾經可以抗拒伊茲密的注視,但現在再也不能了,這個男人恐怖無情又極度危險,然而那種行走在冰與火的邊緣的瘋狂感覺宛如吸毒。每一天她都能感覺到她被控制進了那人的掌心,即使知道那人已秘密地有了路卡,可她還是無法擺脫。
但是,曼菲士曾全心全意地愛著她,如今是否還愛她?伊茲密是否真的愛過她,以後卻會怎樣利用她?這些事她都沒有答案。她一再地祈禱:“我想回去現代,回二十一世紀,媽媽,賴安哥哥,羅迪哥哥,我想回到你們身邊,想回去……”
淚流了又流,淚水將她身上的絲質衣服潤溼了,侍女緊張地注視著,企圖拿毛巾為她擦拭,她搖著頭拒絕:“不,你出去,你們都出去,我不想見到你們!”可是,侍女們沉默地跪著,沒有人離開,王后和姆拉的命令是不準違背的。
她把臉朝向牆壁的那邊,儘管那裡也鑲著檀香木壁掛著織繡的帷幕,但她還是從帷幕間看出了一個女人騎在馬上的雕刻造型,那是不知什麼名字的神明故事,赫梯人喜愛馬,也喜愛騎馬的戰士,但這幅雕刻卻破例刻了一個女人上去,凱羅爾沒有問過這個藝術造型的來源,她只是需要看著什麼來轉移那將要崩潰的情緒,她死死地朝那邊盯去,只有那一面沒有別人,只有那一面她可以隱藏情緒。
室中燃燒著的香霧和火光搖晃著她的視線,侍女沉默地在這炎熱的天氣裡為她打扇,她覺得身上又出了汗,大概真是熱著了,眼前有些花。漸漸地,那幅畫動了起來,她眨眨眼,又眨眨眼,是看錯了吧?怎麼可能呢?
那個騎在馬上的女人朝她伸出了手,那手越來越長,漸漸伸到了她的面前,侍女們大驚失色,哐噹一聲,捧著的金水盆墜了下來,但凱羅爾沒有聽見,她只是死死地瞪著那個從牆壁上朝她伸手的女人。
那女子詭異的臉上還帶著牆壁上鍍著的金箔顏色,閃閃發光,看起來象奧斯卡金像獎座上的那個人活了一般,她伸著手,慢悠悠地說:“凱羅爾,願意和我到埃及邊境一遊麼?”
在侍女們還沒來得及喊叫之前,室中忽然一暗,光線再度亮起時,神的女兒已消失了,只剩下壁上空空如也的金箔和壁板,風吹帷幕,風滿空空。
第 118 章
十幾萬人的陣勢對壓,弓箭像從大綠海捲起的龍捲風般遮蔽了天上的雲層,又象蝗蟲那麼惱人,雖然鐵製箭頭極其昂貴,即使赫梯人也冶煉不易,但這回都舍了血本地傾瀉下去。而投石手們迅疾地取出小石子和陶製彈頭不斷投擲,兩方甚至還架出了特大號的投石器,由多名士兵抓著這些器械的下方固定,然後投出燃燒的大石。轟隆聲中,澆了油燃燒得更猛的巨石一塊塊砸在對方人堆中,引起肉體劇痛的哭喊。投射車、射箭機一字排開,在青銅時代也勇猛地發揮著原始機械的威力。這時代頭盔非常粗陋,很多人都沒來得及叫喊就倒了下去,雙方的盾牌上都抹了油,運氣好的可能滑開幾支利箭,但一輪對射過後,盾牌上都插滿了箭枝,不過這次赫梯人捨得下血本,幾乎一半的盾牌都用鐵釘加固過,受損程度低於埃及方面。埃及人雖然從尼羅河女兒那裡得到了初級冶鐵術,但要發展成一門精密的技術還需要時間,所以他們的盾牌質量大不如赫梯,這一輪下來,埃及方面隱隱有混亂之象,好在曼菲士事先下令督戰隊“有後退者,亂跑者,立斬不赦”,這時候督戰計程車兵劍鋒就朝著自己軍隊中的亂兵招呼下去,勉強壓住了局面,但曼菲士瞪著對面陣勢那王旗下銀髮飄揚的小點,已怒火攻心。
這初次的攻擊將要完畢了,箭手和投石手們頭也不回地向兩旁和戰車空隙跑去,免得阻擋了自家戰車和步兵混編方陣的突擊。激烈的鼓點和轟響的號角以猛烈的呼嘯在士兵們心中激發起巨大的衝鋒願望,戰馬嘶嘶地噴著鼻息,強健的肌肉鼓起,等待著衝擊,而站在三人戰車和雙人戰車上的赫梯戰士們是從全國三十萬常備軍中挑選出的精英,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老兵,當王旗飄揚,王子的戰車率領眾車衝殺時,這些人心中沒有畏懼,而充盈著神經高度運作的興奮感和拼搏的剛健。“喝呀!”揮鞭而出的手穩健而剛強。
在剛才的那輪對射中,王子以軍中神射手的身份也參與了射擊,路卡和凱西舉著盾牌為他防護。此刻他們擺出了戰鬥陣列,王子站在車左,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