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上是飄揚的王旗,許多打著赫梯旗幟的傳令官隨時為他傳達命令,路卡和凱西則一左一右站在戰車上為他防護。
而在戰車的空隙裡,可以看到混編的輕步兵大隊和胸甲騎兵。輕步兵舉著猞猁皮的盾牌,胸甲騎兵則主要起防護作用,他們的胸甲是青銅的或者鐵製的,主要位置是處在戰車的兩翼,保護作為主力的戰車。而在整個戰車方陣之後,則是重灌步兵方陣,那些全身銅甲鐵甲覆蓋、頭戴銅盔、腳系脛甲的步兵手裡的巨大盾牌都蘸過油,以便讓射下的箭頭從盾牌邊緣滑開,他們的標槍都向著前方,那些長槍都比人的身高要長得多,前排計程車兵只負責握住槍桿,後排的步兵則把長槍槍桿橫放在前排的人肩膀上,整個方陣看起來就是一隻活的刺蝟。在戰車衝擊對方的陣勢後,他們將進行無情的碾壓,直到徹底摧毀對方的陣型為止。
戰爭動員已經做過了,騎著白馬而那白馬再次被刷洗乾淨擦上了橄欖油、全身也穿上金甲的王子向軍隊發出了召喚:
“你們還記得一年前我國的戰敗麼?記得我們的袍澤是如何死去的麼?記得米達文公主和整個外交使團怎麼被殺害?記得沙利加列怎樣被燒燬的麼?”
他大聲地吶喊著,負責傳令計程車兵在各個大隊間喊著把他的話傳出去,他的劍筆直指著太陽,陽光在他的劍尖滾動。
“是誰侵略了我們赫梯?”
赫梯全軍大喊:“埃及!”
“你們怎麼報復埃及人?”
“——殺!”
伊茲密大喊:“兄弟們,跟我衝上去,向埃及復仇,殺光埃及人!”
和戰鼓聲同時響起的是如雷的轟鳴,大地被震盪得隆隆作響,那是近八萬赫梯和亞述聯軍的大吼:
“向埃及復仇!殺光埃及人!”
“……兩方的軍隊各自握著我的一隻手;任何一方我都不能釋手,在他們的暴怒之中……肢裂了我的身體。丈夫,我不能為你祈禱勝利……”
凱羅爾又一次背誦了,胸中湧起的不祥預感使她彷彿聽到了戰場上轟傳的吼叫。她掩起耳朵,苦澀的淚墜成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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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麼?她該祈禱哪一個丈夫勝利呢?深愛的兩個男子又一次刀兵相見,曾為她而死的埃及人又要血灑疆場,可是,她摸摸肚子,卻無法象從前一樣希望埃及單方面勝利,她的孩子註定將會是赫梯的王子呀!從前愛西絲將懷著埃及王孩子的她趕落海中,讓她流產,但那時她還未感受過胎動,後來想起時其實也並非太在意,幾乎忘了這件事,每次想起愛西絲來還能心平氣和地視為“曼菲士的姐姐”而愛屋及烏地去諒解,可如今肚裡這八個月的孩子已實實在在地動過好多次了,她甚至能感覺到孩子的發脾氣和撒嬌,能感到孩子的踢腿和心跳,能感到孩子在她身體裡的血脈相通。孩子早已成形,正如瓜熟蒂落一般等待著來到世界上,儘管對伊茲密的感覺矛盾萬分,可如果這時候將她的孩子拿走,她會痛不欲生。
“神啊,求你帶我走吧!”她又一次祈禱了。無論是伊茲密殺死曼菲士還是曼菲士殺了伊茲密她都不能承受,前者意味著她徹底背叛了曾忠心熱愛她的埃及人,後者則意味著她的孩子將被殺掉而她再次落入噩夢,無論哪一種結局都令她的心痛得裂成了碎片。
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思考起這兩個人對她的意義,彷彿一道明亮的光照亮了她的內心,她現在是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心了。她明白了!
她兩個人都愛!
曼菲士是她來到古代愛上的第一個男子,那個粗暴自大卻又熱情如烈陽的少年埃及王是她神秘考古夢想中的人,她曾親手啟封了他的陵墓,開啟了他的棺材,看著他人型棺上的金面具問好,也曾拿起他棺材邊的那束矢車菊感嘆。雖然被他的墳墓詛咒附身,從遙遠的二十世紀現代,越過三千年的時間,被拉進了古代,她還是喜歡,每次被擁抱在他的懷裡,他的愛就鼓勵著她。他對她的愛就象奔流的尼羅河,悠遠神秘又浩蕩,一眼可以看穿那衝過沙漠而去的滾滾波濤。
可是伊茲密呢?伊茲密截然不同,這個男子就象紅河一樣多變,也象紅河穿越崎嶇的山林一樣的詭異無常,他和她在德貝的集市上第一回見面時,他是風塵僕僕、看起來強壯而又威嚴的商人,讓她心中躍躍卻又說不出的好奇,或者更有隱約的試探,在得到他的來信的第一時間就決定去向他求助逃出德貝,可是她等到的卻是從商人到戰士的變臉,那之後,他在她面前就如希臘神話中那變形的海神,有時是冷靜又高貴的王子,有時是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