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部分(2 / 4)

小說:名利場 作者:鼕鼕

裡,只見高高舉起的匕首在她頭頂上發光,然後——然後呼的一聲,所有的燈都滅了,全場一片漆黑。

場子裡又暗,剛才演的戲又怕人,弄得大家心驚肉跳。利蓓加演得太好、太逼真、太可怕了,看客一時連話都說不出來。然後全場的燈一起大放光明,看客們轟然喝彩。斯丹恩老頭兒的聲音大得扎耳朵,比誰都嚷得高興,連聲叫道:“好啊!好啊!”他咬著牙說:“天啊,她真做得出來。”所有的看客齊聲歡呼著請演員出臺,只聽得一片聲的:“請後臺經理!請克里蒂姆耐絲德拉!”亞加梅農王不願意穿著羅馬式的緊身衣服出來,只肯和伊傑斯德思等幾個演員躲在後面。貝德溫先生拉著蘇拉嘉和克里蒂姆耐絲德拉走到臺前謝幕。一位了不起的大人物一定要和迷人的克里蒂姆耐絲德拉見見面。“赫赫!一刀把他刺個透明窟窿。再嫁別的人,是嗎?”這就是親王大人的恰到好處的批評。

斯丹恩侯爵說:“羅登·克勞萊太太扮演那角色真有勾魂攝魄的力量。”蓓基活潑潑的、嬌俏的笑了一聲,屈著膝行了個最嫵媚的禮。

聽差託進一盤盤精巧的冷食。演戲的進去準備底下一幕戲。

第二個謎底有三個音節,演的是啞劇,劇情如下:

第一個音節。下級騎士羅登·克勞萊上校戴著一頂軟邊帽子,拄著柺棍兒,穿了大衣,手裡提了一盞馬房裡借來的燈,高聲叫喊著在戲臺上走過去,彷彿是報時辰的更夫。底下一個窗戶前面有兩個兜銷貨物的行商坐著玩牌,看樣子玩的是葉子戲。兩個人一面玩一面盡打呵欠。然後旅館裡替人刷皮鞋的來了。葛·林烏德把這角色扮演得維妙維肖,給兩個客人脫了鞋。一會兒,打掃房間的女傭人(莎吳塞唐勳爵)拿了兩支蠟燭,一個暖壺,走到樓上,給客人暖了床鋪。兩個行商調戲她,她舉起暖壺把他們趕開,然後自己也出去了。旅客們戴好睡帽,拉下窗簾。擦鞋的走到樓下房間裡關了百葉窗。外面人還聽得見他在裡頭關門加閂上鍊子的聲音。戲合上所有的燈都滅了。樂隊奏著《睡吧,我的愛》。幕後一個聲音說:“第一個音節有了。”

第二個音節。臺上的燈光忽然亮起來。奏的曲子是《巴黎的約翰》①裡面的一支老調《啊,我愛旅行》。佈景沒有換。在一樓和二樓之間掛了一塊牌子,畫的是斯丹恩家裡的紋章。全屋子裡鈴聲鐘聲響成一片。在樓下的一間屋子裡,一個人拿著一張長長的單子給另外一個人看;那人看了伸出拳頭,賭神罰咒的威嚇他,罵他混帳。還有一個人在門口叫道:“當槽的,把我的小馬車趕過來。”他摸摸女傭人(莎吳塞唐勳爵)的下巴,那侍女做出戀戀不捨的樣子,就像嘉莉泊索丟不下那出眾的俄底修斯②。擦鞋的(葛·林烏德先生)拿著一木匣子的銀盃子走過,口裡叫著“留心盆兒罐兒呵!”演來又自然又幽默,博得滿堂彩聲,還有人丟了一束花給他。忽然聽得馬鞭子啪啪的響,旅館主人、侍女、茶房,一股腦兒衝到門口。貴客剛要上臺,幕下來了。後臺經理在後面叫道:“第二個音節有了。”

①由十五世紀的法國諷刺小說《巴黎的約翰》(Jean de Paris)改編的歌劇。

②俄底修斯是荷馬史詩《奧德賽》的主角,特洛亞戰爭中的英雄。他半生浪遊在外,有許多奇險的經歷,在特洛亞戰爭結束後的歸途中曾漂到海上女神嘉利泊索的島上,羈留了七年。

禁衛軍中的葛立格上尉說道:“我看謎底是‘旅館’吧?”大家聽得他說出這麼聰明的話,都笑起來,他猜得的確離答案不遠。

裡面準備第三幕的時候,樂隊奏的是許多水手歌曲綜合成的雜拌兒,包括《英倫海峽中的航路》、《刺人的北風,歇歇吧》、《不列顛,統治吧》、《啊,在貝斯開灣》等等。由此知道戲裡準有關於航海的情節。開幕的時候聽得裡面打鈴。一個聲音叫著:“先生們,靠岸啦!”旅客們互相告別。他們似乎很焦急,對著天邊的雲(實在是一塊深顏色的布幔)指指點點,一面提心吊膽的點著頭。斯基姆士夫人(莎吳塞唐勳爵)帶著她的小狗和丈夫一起坐下來,旁邊擱著她的手提包和一個個口袋。她伸出手來緊緊拉著身旁的繩索。這顯然是一隻船。

船長(克勞萊上校)戴著三角帽子,拿著望遠鏡走出臺來。他一手按著帽子,對著天邊瞭望。他的衣服飄飄蕩蕩,彷彿那時正在颳風。他鬆了手去用望遠鏡,帽子登時給風吹掉,臺下的看客大聲叫好。風越來越大。音樂也越奏越響,像風的呼嘯。水手們走過戲臺的時候東倒西歪,似乎船身動盪得非常厲害。船上的總管(葛·林烏德先生)趔趄著腳,捧了六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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