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著她,身體突然往前傾著,雙手隨意地搭在膝蓋上,修長的食指交叉在一起,他們直接隔了一張一米多寬的水晶桌,還有那些空隙,兩個人起碼隔了三米的距離,她卻覺得他的氣息似乎能夠打在她的臉上一樣。
那不是疑問句,而是無比肯定的肯定句,她覺得小腿微微一緊,不敢看他的視線。
“沈先生,都是這樣泡妞的嗎?”
不敢看沈澈的眼睛,那裡面的漩渦好像一下子就能夠將她吸進去一樣。她只能微微錯開,視線落在他衣領上的脖子。
她的視線其實不是特別的好,可是勝在近視並不是很深,三米的距離,她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男人脖子上的牙齒印。
很清晰,可是大概是因為年月的洗禮,已經不是很凹陷了,但是她還是能夠看得到,可想而知,當初咬的那個人用的到底是多大的力氣。
杜悅不知道自己怎麼一回事,她覺得那個牙齒印好像有魔力一樣,她控制不住自己,居然俯身想要伸手去摸一摸。
小腹碰到那冰冷的水晶桌沿,她才如夢清醒一樣拉回自己的身體。
男人醇厚沉鬱的聲音傳來:“不是。”
嘶嘶啞啞的,就好像喉嚨被人放了什麼堵住了原本的聲線一樣。
她微微怔了怔,半響才反應過來對方是在回答她剛才的問題。
杜悅覺得沈澈這個男人很危險,他和她以前遇到過的很多男人不一樣,他有錢有貌,重點是身上有著一種勾引她靠近的引力。
她從未試過在一個男人的面前這樣被牽動過,他什麼都沒有做,只是隨便的一句話,她卻覺得自己的心田好像被人放了一把火燒著一樣。
杜悅沒有再開口,她有些討厭那種失控感。
包廂裡面很安靜,她低著頭,看著那昂貴的紅酒:“沈先生要喝酒嗎?”
回應她的,只有死一般的沉寂。
“你以前的事情一點兒都不記得了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開口。
杜悅眉頭皺了皺,抬頭看著他,對他這種用陌生人來探討她過往的行為有些不滿。
“不記得了。”
她不想開口回答的,但是他的視線有種壓迫感,就那樣直直地盯著她,她就算是不和他對視,她也還是扛不住。
沈澈沒有再開口,只是點了點頭,自己動手拿了一瓶紅酒。
杜悅不得不承認,他開紅酒的動作很好看,那修長的手指附在酒瓶上,另外一隻手拿著開瓶器,旋轉的動作不緊不慢,一雙眼眸盯著那酒瓶專注得很。
她覺得自己有點兒糟糕,怎麼看都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好看。
他突然伸手拿了兩隻高根杯,舉著已經開了的紅酒看著她:“要試試嗎?”
她從來都不敢在錦瑟喝酒,杜悅搖了搖頭,他卻是倒了兩杯紅酒。
那葡萄紫的液體落入那透明的酒杯,晃起來好看得有些炫目。
他放下紅酒,遞了一杯給她:“度數不高。”
他的話不多,可是卻每一句都說到她的心事中。
她酒量淺,所以絕對不敢為了多賣一兩瓶酒拿多一點提成而去喝酒。
可是沈澈已經倒好了遞到她的跟前,她看著那透明的杯子裡面的葡萄酒,燈光下,那酒色好看得十分吸引人。
她手指動了動,忍不住伸手接過:“謝謝。”
杜悅其實並不怎麼喜歡喝酒,她的腸胃因為作息不穩導致不太好,所以對腸胃不好的東西她都不怎麼碰,但是酒,她是真的不喜歡。
她是沒有辦法理解那些牛飲的人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反正她受不了度數稍稍有些高的酒,那**的滾燙燒著喉嚨的感覺。
沈澈說得沒錯,這紅酒的度數不是很高,很濃的葡萄味,入口的時候並不覺得辛辣。
但是她還是不怎麼喜歡,只是意思一下地抿了一口就放下酒杯不再喝了。
按照規矩她是要在這個包廂呆到沈澈離開才能夠走,她今天是凌晨兩點才能下班,沈澈顯然也不像是那種閒到可以在這裡坐六個小時的人。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沒有人開口的包廂有些詭異,她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指甲有些手癢,總是忍不住想要去扣它。
“什麼時候下班?”
一直沒有開口的沈澈突然之間開口,她滯了滯,抬起頭看著他不禁皺了皺眉:“沈先生,你——”
“你救了我。”
他說得冠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