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機場的時候杜悅本來想自己回去的,可是凌煜指了指她身上的禮服,她在確認自己不會耽誤凌煜的正事之後就隨他的便讓他送自己回去了。
她一直惦記著凌煜有急事,下了車就不讓他送了,自己拿著小行李箱就往樓上跑。
看到自己家門口站了個人的時候杜悅被嚇了嚇,實在是幾個小時前的事情讓她有心理陰影。
杜期顯然也被她嚇到了,視線在她的身上轉了好幾圈:“你,幹嘛去了?”
她一邊掏著鑰匙一邊回著:“剛參加了別人的婚禮回來。”門鎖被她擰開,她一隻手推開房門一邊回頭看了杜期一樣:“有什麼事嗎?”
“我媽讓我帶些吃的過來給你。”
因為杜阿姨和杜期住得比較遠,她上班要去錦瑟,所以只能一個人搬出來住。
聽到杜期的話,杜悅這時候才劉易斯到他手上擰了不少醃製品,有她喜歡的滷肉,她伸手接過:“謝了,阿姨身體沒什麼吧?”
杜期熟門熟路的自己去倒了水喝:“老毛病,你什麼時候回去吃頓飯?她挺想你的。”
杜悅一邊摘著頭上的裝飾一邊翻著一旁牆壁上的日曆,看了看:“過兩天吧,我這幾天都排了班。”
杜期點了點頭,看著杜悅進了浴室,提高了聲音喊道:“晚飯算我一份!”
杜悅脫著衣服的手頓了頓,隔著門喊道:“算你一份沒關係,我冰箱沒什麼吃的,你趕緊給我下去樓下的市場買菜!”
其實杜期不問她拿錢的時候,他們的相處還是挺好的。
“行,十分鐘後上來。”
“我就燒水坐等!”
杜期的那個公司挺靠譜的,都快一個月了,連杜阿姨的透析費他都沒來拿。
杜悅做個四個菜,全被杜期一掃而光,她就接了個電話回來,桌面上就杯盤狼藉了。
“你是餓鬼投胎嗎?”
杜期抽了一張紙巾抹了抹嘴角:“我連續加班一個星期了,都沒吃過一頓正常的晚飯了。”
“難道這就是你一根青菜都不留給我的理由嗎?”
“我帶了一箱八寶粥給你。”
“……”
杜悅直接就將死不要臉的杜期趕出去了,折騰了一整天,她累癱了,開了一瓶八寶粥就當是晚餐了。
又是夢。
子彈穿過胸口,那鈍痛讓她驟然驚醒。
七八平米的房間裡面,除了月色照進來能讓她看到床頭櫃上反光的手機之外,她什麼都看不到。
這幾天總是做著同一個夢,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儘管已經長出白皙的嫩肉,可是那過深的疤痕卻還能夠摸出來輪廓。
左胸口上的子彈傷口提醒著她,那不是一個夢,那是一個真實發生過的事件。
可是每一次都是這樣,無論是那大雨滂沱下的纏綿還是這樣一個驚心動魄的夢,她都沒有辦法看清楚裡面的人。
這種不安的感覺就好像是一隻船怎麼都沒有辦法靠岸,漫無邊際的海上就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感覺讓她心底不斷的冒著荒蕪。
三年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甚至連自己到底是多大,也都不記得了。
她伸手拉看了床頭櫃子,從裡面的香菸袋拿出了一根香菸。
三年前她肺部吸入了過多的濃煙,呼吸道受到感染,咳嗽了大半年之後才發現是肺炎,直到現在她的肺炎在感冒的時候都會影響她,隨時都像是復發。
她不敢抽菸,只有在這樣夜深人靜自己一個人卻又沒有半分的存在感的時候才會抽一根。
尼古丁的味道讓她有種真實的著陸感,五月的B市還沒有夏天的氣息,除了一個多月前的那一場大雨之外,已經很久沒有下過雨了。
她裹著被子走到窗前,放眼過去都是破舊的房屋。
這就是她現在所生活的環境,早晨五六點就能夠聽到小販吆喝的聲音,七八點的時候上班族和上學的學生交雜的聲音,周圍喧囂無比,可是她卻覺得自己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的一樣。
無論是在錦瑟,還是在這個平民區,她都找不到自己的存在感。
她抽了最後一口煙,一根香菸就這樣抽完,明天她沒班,但是要去看杜阿姨。又站了幾分鐘,她最後還是倒回了床上。
杜阿姨的糖尿病已經檢查出來有五六年了,這兩年控制得很好,並沒有什麼併發症。
杜悅親自看了杜阿姨的病歷之後才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