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圓睜,對方被他這幅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傻,竟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不知道躲——幸好vip廳的保安經過,及時攔住了他,警告不要在賭場動手,否則後果嚴重。
“他打人,抓住他!”上身溼透,顫抖的魚兒拼命大喊。
荷官實在是看不下去,站出來說話:“誤會呀!石生唔系(不是)故意!”
荷官也是看對方不爽,這幾天都是他發牌,石虎給他的印象是脾氣好,出手闊綽,從來沒有吝惜小費。反觀對方,不知從哪來的假洋鬼子,說話夾英文,粵語和普通話混講,幾個意思?
賭廳經理也迅速趕來,vip廳無小事,都是賭場的貴賓,不能得罪的。他們瞭解情況後,經理讓人先帶魚兒去換身衣服,還提供免費的住宿等;對石虎,則勸了他幾句,沒必要跟這種人鬥氣……
一番調解後,賭場給臺階下,石虎也接受經理的建議,暫時不要繼續賭牌,去酒吧喝杯酒,夜總會散散心,放鬆一下心情。回想起來,他這幾天起起落落,的確有些易怒,容易控制不住。
所以他離開賭場,去酒店裡的夜店逛逛。
歷史上黃和賭向來不分家,在澳門亦如此。很多場子都有表演秀,俗稱的“資本主義思想入侵”,石虎也去腐蝕一下自己的身心。不然來這裡都六天了,他都不好意思對別人說他來過澳門。
他體驗的是資本主義的初級階段——貼身上空秀。就是一個露兩點的妹子貼著你的身體跳舞,在昏暗燈光的作用下搖曳,大賣性感。喝著馬丁尼,和舞女聊聊天,談論這裡很出名的八國聯軍秀、金魚缸。
所謂的八國聯軍秀,在澳門可披著一層“愛國主義”光環,就是由八個來自不同國家,身材一級棒的西洋美女,在你面前跳鋼管、玩s-m,進階版的還有現場肉-搏大戰……聲色犬馬,極受歡迎。
給了舞女一筆小費,他根據提示找到八國聯軍的秀場,將賭牌、算牌的事情置之腦後,現在是娛樂時刻,就讓自己好好過癮。看著臺上那一幫只穿著丁-字褲的長腿妞表演,跟著觀眾一起喝彩。
喝喝酒,看看秀,神經也逐漸放鬆下來。
通行證在港澳停留的時間只有七天,回去?不是個好選擇,他一直密切關注網上的動態,但沒有訊息,風平浪靜——這往往是出大事的預兆,新聞不是經常說“一張抓大網,正在悄然展開”嗎?
石虎不是什麼大魚,他甚至連集團核心都沒有接觸到,抓不抓他,無關大局——在抓住那些驚天大魚,翻出給他們撐腰的後臺後,都忙著搶功和表揚,已經不會有人再關心小魚兒的去向。
他可以回去,但實在不願冒險。
港澳也無法久留,離開?到底要去哪兒呢?
去美國嗎?這是他一開始就考慮的,憑他的本事,混下去也不難,只是一輩子都要逃亡?如果回去,坦白從寬,按照他所犯的罪行,緩刑的可能性比較大,但如果被黃鶴拉下水,就很難說。
老道士說他會走好運,但他感覺到,如果選擇回去,並不是命運指點的方向。你硬是要和命運對著幹,往往是慘敗。更糟糕的是,他還只能活八年,八年看似漫長,其實眨幾下眼睛就過去了。
他無法反坑……那就閉上眼睛享受吧。
晚上他勾搭上兩個美女,由中介推薦的極品姐妹花,都是腿長臀翹,火辣迷人的尤物,包夜就要三萬。他把她們帶回房裡,花天酒地一把,最後筋疲力盡倒下,一手抱一個,大被同眠……
第二天醒來,這是他停留的最後一天,已經預定晚上去美國的機票。
也不去玩牌了,他續費姐妹花,別想歪,昨晚上已經玩夠,他只是想有人陪著,能說說話。走到這一步,忽然感覺一陣孤獨,他要被迫背井離鄉,還活不了多久,偏又不知道該幹什麼。
姐妹花帶他在澳門閒逛,吃美食,看風景,最後還是轉到賭場。
他又坐到二十一點的賭桌前,但這次在大廳,下的注也很小,他甚至沒有算牌,一切隨著運氣走。腦海裡回想他用過的每一種算牌法,經過幾天的實戰,他感覺小牌並沒有很好的被歸納到系統中。
他曾想要研究一套最適合自己的方法,現在或許是時候了。
他決定去拉斯維加斯,那裡有更廣的舞臺。
他想起尼古拉斯·凱奇演的電影《遠離拉斯維加斯》,他或許也要死在那裡——不同的是,凱奇扮演的角色是消極的酗酒自殺。而他,卻想要在人生的最後時刻,將這人世間的精彩,全都領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