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二十一點算牌,是玩家經過訓練後,都有機會掌握的機率技巧,那麼針對撲克的讀牌,則是石虎的獨門絕技。自從人生轉折後,他就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敏銳直覺,玩撲克無往不利。
讀牌術或許就是讀心術的入門。經過兩晚上的撲克大戰,石虎感覺要讀懂一個人的思維,比讀懂他腦袋裡的某一張牌,要困難得多。人的思維複雜多變,天馬行空,但撲克牌數量相當有限。
他還有個發現,這種技巧能夠增強。比如對手看牌的瞬間,讀牌的準確率在90%左右。先前十把牌,他可能會錯兩把,現在已經能大幅度提升正確率,如果反覆去讀牌,會達到90%以上。
在澳門的第六天,他仍舊玩牌。
前面兩晚上的遊戲,已經讓他贏了300萬左右,其中21點貢獻120萬。在澳門玩撲克的人比較少,梭哈居多,德州撲克倒是有專門的牌室,可惜注碼不大,不能滿足他快速聚攏資金的心態。
今晚上他繼續梭哈,無限制的圍剿小魚,捕獵鯊魚。
贏牌不斷,但就是氛圍不算太好,賭場是個濃縮的社會,集中著形形色色的人物。在賭桌周圍,有些人全程沉默不語,輸贏不驚;有些人風趣幽默,心態樂觀;還有一些人,素質不高,言辭犀利。
他就遇到了這種奇葩。
一個籌碼不少的玩家,年紀不大,但話特別多,喜歡對所有事情評頭論足,剛坐下來就開始“普及”德州撲克比梭哈的高明和技巧性,如果不是找不到德州撲克的牌桌,他就不會來玩落伍的梭哈。
通常對這種人,最好就是沉默,讓他演獨角戲。
石虎拿了把好牌,底牌和明牌成三條9,他立即開啟影帝模式:在下注上猶豫,故意示弱,暗示對手自己並沒有拿到三條,只是一對9,跟不跟難以抉擇,但最終下決心,重注偷雞:“加註5萬。”
那條魚兒把石虎的猶豫不決看在眼裡,他掃了一眼自己的牌,暗牌加明牌是對k,顯然比對方的大。魚兒便加註到10萬,並且得意道:“所以說梭哈相比德州,技巧性弱太多,你一對,就想嚇我?”
石虎無動於衷,保持沉默。
“講給你聽,這招我在賭城見多啦。”魚兒得意忘形,普通話和粵語混講,他知道石虎是大陸仔。
石虎不理會他,數了數自己面前的籌碼,他還剩下十一萬,對手重注到10萬,顯然是想要逼迫他全下。
魚兒見他猶豫,又繼續嘲諷:“仲系(還是)拉斯維加斯有意思,幾百萬美金眼睛不眨,呢度(這裡)十幾萬都怕。”
其實,毒舌也是一種撲克策略,能干擾對手的判斷。對方深諳此道,並且不斷拿出他在拉斯維加斯玩牌的經歷,用德州撲克的高明來打擊梭哈的“原始”,什麼四張明牌就能猜透等等。
聽夠了他的囉嗦,石虎不耐煩了,他把籌碼全部推出去:“梭哈。”
魚兒也不猶豫:“跟。”
他話音落下,石虎便迅速翻開自己的底牌:“我底牌一張9,三條9,你一對k,怎麼贏我啊?”
魚兒驚訝,瞪大眼睛看著牌,竟然啞口無言,自己猜錯了對方底牌,而對方則看透了自己的根底?
到目前為止,石虎的牌是:9、9、9、7。
魚兒的牌是:k、k、3、5。
石虎的贏率非常的高,當荷官給石虎的第五張牌是k的時候,他的贏率已經達到97%,這麼多牌,再給魚兒發一張k的機率,可以說非常非常的低。可……運氣這玩意兒,往往就愛作弄人。
在魚兒已經絕望,回天乏術時,荷官發給他的牌恰好就是一張k。
“哈哈哈!”魚兒猛然跳起來大笑,並繞場歡呼:“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的運氣比你好!”
石虎鬱悶的看著撲克牌,同是三條,但對方的k更大。
魚兒重新坐下來,教育石虎:“都講過啦,玩牌,要運氣啊!”
97%的勝率,卻在最後一刻被運氣擊敗。若在平時,石虎最多一笑置之,運氣不好罷了。可現在,聽著對方的洋洋得意,他惱火的抓起水杯,就往對方臉上潑:“叼你個老母!鬧夠未?(幹你孃,說夠沒)”
石虎平時好好先生,沒什麼脾氣,但本性難移,當年他可是前科累累,上學時老師就說過,他要再繼續野下去,遲早蹲監獄。對方惹惱了他,他就不光是往臉上潑水,還掀起衣袖要揍人。
“我打死你個撲街!”
石虎長得牛高馬大,又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