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斷。而且自古治水堵不如疏,這麼大的來水量直接堵了,等堤壩潰壩的時候,絕對第一個先淹死李自成自己。
所以,憑闖軍那種靠雙手揮鐵鍬的作業方式,也只能是部署一點暗礁和圍堰了。
看到官軍糧船隊再次接近時,闖軍立刻出動了很多陸上的部隊,來協防圍堵,照舊和上次那樣,瘋狂以火器弓弩對著船隊攢射壓制。
而闖軍的小船、木筏就躲在暗樁區後面以逸待勞,想等官軍船隻有擱淺或者撞個洞、失去機動性後,再衝上來接舷戰跳船肉搏。
可惜的是,這次官軍壓根兒沒有再用小船護航開道、探明航道,直接就大船硬生生撞過來了。一陣陣令人牙酸的木板崩裂聲中,一片片暗樁暗錐被撞斷、掃掉、扎進船底船幫後被直接拖走。
甚至有一些躲在暗樁區後面埋伏的闖軍小船,就這麼直挺挺被撞斷了暗樁後去勢僅僅稍緩的官軍大船,直接撞翻。一群北方業餘水兵,在冬季十一月墜河,頓時凍得瑟瑟發抖,手腳僵硬,其中水性相對不太好的,直接就淹死了。
與此同時,因為官軍沒用小船,岸上闖軍的遠端火力對射,也就絲毫沒撈到好處——官軍水兵人人都有掩體,是從艙室的船舷射擊孔裡往外放箭,而闖軍卻是站在岸上。這交換比,官軍絕對是賺翻了,射死十個敵人自己都未必傷一個。
一番血戰後,官軍只是損失了十幾條大船,就衝出了一條血路。
今日負責一線截擊指揮的闖軍將領,乃是劉芳亮,他看了這狀態也是大怒,就下令所有小船水手掩殺奪取那些擱淺的大船,
至少把註定要沉的船裡的糧食搶過來,再把那些敢給沈狗官當敢死隊的官軍水兵殺光洩憤。
然而,僅僅是這個小目標,最終也依然無法達成。
在官軍大船進水越來越多、失去前進動力後,船上的水兵紛紛棄船跳上救生艇小舢板,轉移到後面的友軍大戰船上。
只有極個別撤退不及的,被闖軍纏上,陷入了肉搏,慘遭殺害。不過闖軍即使搶了破船,也得不到任何糧食,因為他們很快就發現,這些此前用來破障的船,裡面根本就沒裝糧食。
這些船的吃水看起來倒是比糧船還深,這樣才能硬撞掃清更多的水滴障礙物。畢竟如果連吃水一丈深的大船都能輕鬆透過了,那麼普通吃水只有七八尺的糧船,肯定能安然無恙跟上。
可惜,維持這些破障船吃水的壓艙物,竟然只是一堆堆的石頭,根本就不值得被搶。
石頭上面覆蓋的,也只是枯草乾柴,官軍棄船前隨便丟幾個火把,就苦了來跳幫搶船的闖軍水兵,
一些不熟悉船體結構的、已經深入下層艙室的,一時被燒斷了出路,在火海里沒頭蒼蠅一樣哀嚎亂撞,有些最終渾身帶火衝出了甲板,但有些在濃煙中不辨方向,最終活活少死,隨船沉底。
雖然被燒死計程車兵絕對人數不多,但那種連綿不絕的慘叫聲,至少方圓數里內都能隱約聽見,對闖軍計程車氣打擊就更大了,至少他們知道己方是又中計了。
……
官軍雖然勝利了,也把糧食再次運到了,不過城內守軍計程車氣和仇恨,卻絲毫沒有消退。
雖然水戰發生的地點,距離陳縣城池還有幾十裡遠,以至於己方船隻焚燬時的火焰,在陳縣城樓最高處、用望遠鏡也看不見。
但是,一堆船隻扎堆焚燒帶來的滾滾濃煙,卻能被望遠鏡在遠方隱約注意到。
左子雄當天也親自登城,觀望了煙柱,還把望遠鏡交給其他守備、千總以上軍官,讓在場的都看看。這些人回去之後,自然免不了再感慨一番,互相八卦,好讓更基層的軍官,也都知道今天沈大人付出的代價。
而闖軍那邊,李自成再次無功而返後,免不了又是一頓大發雷霆。好在他也知道這不能怪手下將領,所以只是拿東西撒氣,並沒有責罰任何一個武將。
畢竟李自成也是一個會籠絡人心的存在,這點擔當還是要有的。氣歸氣,不能跟崇禎似地亂找替罪羊。
發洩過了之後,冷靜下來,他自然還要找宋獻策,找田見秀劉芳亮,繼續商討對策。
而這一次的對策,也並沒有什麼質變,無非是繼續不惜血本往裡堆人力,要把潁川河底的暗礁、暗樁、鐵錐、圍堰,施工擴建到四百料的大沙船都撞不開!
這也是最容易想到,最簡單的應對了,直接堆體量,操作手法一點都不用變,就靠一力降十會。
領導一句話,下屬跑斷腿。闖王親自發話,要在潁川河底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