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月,就又升總督,將來陛下還如何用他?”
黃道周:“陛下!魏藻德與沈樹人有同年之誼,均為前科取中,他如此舉薦,莫非有私心?有培植黨羽之嫌?他莫不是覺得沈樹人升遷得快了,將來就沒有人再會說他們這批崇禎十三年科的人升遷過速了?”
魏藻德聽了也是氣得不行,連忙反駁:“黃道周,你這是血口噴人!陛下面前,你怎敢如此捕風捉影?我此言之公心,天日可鑑!
何況前科殿試之時,陛下親自召對,知我與沈樹人政見不合,我與他素無交情,此番更可說是外舉不避仇!”
魏藻德這番話倒是不錯,兩年半前殿試後的召對,崇禎是全程親自聽過的,他知道魏藻德和沈樹人分屬兩派不同的政見,當時還互相攻訐過,
所以崇禎倒是真的完全不擔心魏藻德會和沈樹人勾結。於是他就稍微申飭了一下黃道周,讓他別亂說話。
見有皇帝親自作證,黃道周才啞火了。
不過,劉宗周表達的那一派“沈樹人太年輕,一年不可再升”的老成持重之言,還是起到了很大作用,朝中很多大臣也附和。
而吏部這邊的人,看周延儒老神在在地沒開口,也就揣摩周閣老是不是跟禮部那邊意見不太統一,還想觀望觀望。
於是,周延儒的心腹門生、吏部文選司郎中吳昌時也跳了出來,說了些和稀泥的話:
“陛下,臣以為沈樹人確實才幹卓絕,知兵善任。然論其年齒,終究血氣方剛,易於衝動冒進,恐剛則易折,難當大任,還應徐徐用之。”
沈樹人畢竟才虛歲二十三,這麼年輕,當總督太逆天了。
說到底還是年紀害了他,要是再年長個十歲,最好十五歲,那就絕對沒人攔著沈樹人當總督了。
崇禎被手下人吵得難受,只好擺擺手,點名示意:“周延儒!陳新甲,你二人說說,當如何排程南方剿務!”
而周延儒已經在剛才的察言觀色中,徹底摸清了崇禎的真實意圖,這才老神在在地擺出一副不偏不倚公允樣說道:
“陛下,沈樹人年少,何況一年不再升,確實不宜驟為督師,然陛下可在湖廣巡撫基礎上,再額外加以恩旨,臨時授他越境追剿張獻忠之許可權。
只是這許可權須有時間、職責限制,只能追擊張獻忠,不能用於其他,以免縱賊追賊反覆、出現養寇自重、擁兵自雄的尾大不掉。”
崇禎原本就覺得兩邊都有點道理,看周延儒說得這麼細節,他一時也拍大腿覺得有道理,就又問得細了一些:“那周卿以為,這許可權期限,以多少為宜?”
周延儒想了想:“此事,卻需兵部排程核准,臣不知兵,所言未必恰當。以臣之見,既是張獻忠已經兵力大損、連喪偽都數名,想來明年再專攻專剿,以一年為期,或可奏效。
今年秋冬時節,沈樹人兵馬已經被召回,要與孫傳庭協防李自成、解圍開封,暫時不能對張獻忠用兵。就以明年算起,到年底為限,如若戰績果然卓著,再升其總督也不遲,如果不奏效,則以其他督撫將領代之。”
崇禎摸了摸鬍子,轉向陳新甲:“陳卿,你素知兵事,一年為期,可妥當?”
陳新甲想了想:“張獻忠奸狡,不能以常理度之,臣以為一年之期,還是有些困難。不過陛下也沒說做不到要追責,只是說到期之後如不奏效、可另議以他將代之,倒也並無不妥。
如今楊閣老危篤,剿賊無人統籌,但流賊酋守數量,也已大大減少,今年諸賊互相兼併圖害,其狀甚慘。去年還有十餘家賊寇,如今只剩李自成、張獻忠兩大元兇首惡。
臣以為,可以讓沈樹人在湖廣巡撫之餘,掌專剿張獻忠之權,讓孫傳庭在陝甘三邊總督之餘,掌專剿李自成之權。就以明年為期,但今年秋冬,還需二督撫合力先解開封之圍。”
崇禎仔細琢磨了一下,陳新甲的設想,比周延儒又細節了一些。放給沈樹人、孫傳庭的新權力,也都是臨時性的差遣,只針對具體的事情。如此一來,朝廷對這些督撫的控制,應該還能維持住,不至於尾大不掉。
要是明年沈樹人真能拿到張獻忠的首級來獻,那當然沒得說了,就算做湖廣總督甚至數省總督也是沒問題的。
因為此前有太廟盟誓在先,殺張獻忠者直接就能封公爵了。總督還能比公爵更值錢不成?
崇禎徹底理順了思路,便正式下旨:“那就這麼說定了,吏部擬旨,升沈樹人為湖廣巡撫,兼撫信陽、九江、安廬池太諸府。令其統兵北上,先協助孫傳庭解開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