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重慶。(方以智除外,他要留在武昌做官)
原本朱樹人戰前還打算“打進重慶城過年”,最後一直拖到正月初六才破城,初七才完全結束零星戰鬥。
王公公和方孔炤其實正月初三就抵達奉節縣了,但是在後方打探,得知前方戰局依然吃緊,他們一群宦官和文官也沒什麼可做的,就多駐留了兩天,初七在奉節得到破城訊息後,才風塵僕僕快馬往前方趕。
雖然崇禎十六年的新年,朱樹人是在軍營裡過的,那些人則是在長江上的船裡過的,但好歹也算是趕到重慶過元宵了。
眾人抵達的時候,是正月初十。
城內殘破不堪,朱樹人也不可能大肆鋪張設宴款待,所以只是拿了一條作為軍糧儲運的火腿,外加一些從長江裡剛剛捕撈上來的鮮魚,款待王公公和方孔炤一行。
至於地位比他們更低的官員幕僚,那就連火腿都聞不到了,最多隻是把加過火腿骨煮的湯分一碗喝,湯裡再放一條小魚。
飯菜苦逼到這德形,王公公饒是讀書不多,也立刻體會到了重慶城內如今的窘境和不易,也不敢託大要吃要喝,反而還對朱樹人的戎馬倥傯產生了相當的敬畏。
而朱樹人心裡也清楚,眼下他唯一需要適度保持尊重、穩住的,也就是面前這位王公公了——
他會關係到重慶拿下、方孔炤在重慶建立臨時行轅後,如何向崇禎彙報四川形勢的問題。
如果崇禎問起朱樹人在協助方孔炤上任、收復入川立足點的過程中,有沒有消極怠工,甚至是養寇自重,也要靠這位監軍王公公的彙報。
所以,朱樹人做得非常穩妥,雖然一邊實事求是生活上賣慘,上不了什麼錦衣玉食,一方面禮數又絕對不缺,哪怕只是幾塊火腿幾條魚,也親自敬酒勸菜。
同時,為了讓王公公切身體會到這麼快拿下重慶的不易,朱樹人還特地把俘虜狀態的白文選,去掉鐐銬,但是由專門的精銳侍衛看押著,送到堂下聽候王公公的隨時查問。
另外,來都來了,朱樹人表面功夫也還是會做的。對於臨陣投降的人,哪怕來晚了,他也不會在生活上虐待,就一併賜給了白文選一條魚兩碗飯,幾盞劣酒,算是白文選被俘四天來,吃的最好的一頓了。
水酒薄菜的接風席上,朱樹人也是當著王公公的面,先簡述了重慶之戰的不易,另外還請王公公對於戰術細節暫時予以保密,因為有些詭計,這次沒用上的,說不定下次還能用。
然後,朱樹人又悲痛地提到:“還有一個噩耗,到時候有勞公公上達天聽:本官在正月初三,也就是七天前,就已經得到前方探馬回報,成都已被張獻忠攻破。
此後數日,又陸續有新的情報傳回,初六時確信張獻忠在成都屠城了,前天又明確了蜀王全家的死訊——
不過,事情是除夕夜發生的,而我軍抵達重慶開始組織攻城時,就已經是臘月二十五前後,只花了十日不到,奪回川東門戶,這已經是非常快了。當時本官也不可能不顧糧道被斷,直接奔赴成都馳援。
就算馬不停蹄,不要糧道,只靠隨身行糧作戰,從重慶到成都,沿著長江和岷江行軍,至少有九百里路程。
五天之內,步兵坐船是走不了那麼遠的,不沿江靠步行行軍的話,到了那兒都累死了。如果只讓我軍的一萬多騎兵棄步軍先行,趕到成都城下也已失去戰鬥力,所以實在是無法救援。
這一點,請公公回京後,務必向陛下如實陳述,湖廣與四川諸將諸督撫,都會感激您的仗義執言的。”
王公公聽了這話後,也是一驚,同時生出幾分悲涼。但他看了重慶這邊的戰況,朱樹人只是用了加起來一共十二天就徹底解決了戰鬥,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之前的萬縣、合州等地,更是短則一兩天,多也就天。從夷陵入川到奉節到萬縣到重慶一路走了兩個七八百里的路程,加起來都沿著長江西進一千五百里了,皇帝還能要求怎麼樣?
成都暫時被破被屠,也是實在來不及救。
只能指望後續損害別再擴大,徹底把張獻忠包餃子搞死在四川盆地,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而相比於王公公的驚詫程度,白文選的震驚則是更加嚴重莫名。
“什麼?國姓爺當初派譚文用詐降計賺我,說的居然是真的?成都真被張獻忠攻破了?他居然敢用真的情報來用計,也不怕激勵了守城部隊計程車氣?
還是說他算準了我不敢信、或者就算信了暫時也不敢或覺得沒必要立刻對全軍宣揚?這虛實相應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