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巧,不然我碰不上你!”
“真弟,我遇到一件怪事!”
“怪事,說出來聽聽看?”
宮仇餘悸猶存地把途遇“隱形怪客”的經過說了一遍。
馮真聽得臉色倏忽數變。
宮仇說完之後,道:“真弟,你見聞廣博,知道這‘隱形怪客’是什麼樣的人物?”
馮真低頭沉思了片刻,不自然地一笑道:“江湖中奇人異士多的是,我想不出來!”
“可是他硬栽我與他女兒相戀,我豈非匪夷所思?”
“你想想看,你的愛人中……”
宮仇急道:“我沒有愛人!”
“真的一個也沒有?”
“沒有!”
“那好極了!”
宮他一愣道:“什麼好極了?”
馮真笑嘻嘻地道:“既然沒有愛人,你還擔憂則甚!”
宮仇心裡有數,可是不便把盟主諸葛瑛這一檔子事說出來,只好悶聲不響。
這時船到江心,長天遠波,浩浩而來,點綴著疏落的帆影,使人有入在畫圖中的感覺,江風拂面,胸襟為之一暢。
馮真忽地唱起歌來:
“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湖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
唱到後來,聲調漸轉悽切,眼中隱有淚光。
這是一閉“水龍吟”,他唱了上半闕,便即停住。
宮仇正待出聲……
突地一陣蒼涼的歌聲隨風飄來,曲調和馮真所唱的完全一樣,正是這首“水龍吟”的下半闕:“回首妖氣未掃,問人間英雄何處?……”
馮真凝眸煙波浩渺之處,呆呆地出了神。
宮仇循聲極目望去,只見一葉扁舟,飄搖而至,船頭上一個箬笠蓑衣的漁翁持竿而坐,歌聲正發自那老漁翁之口,轉頭瞥見馮真出神之狀,不由奇道:“真弟,怎麼樣?”
馮真道:“這是我爹平時最愛唱的曲子,想不到一個江上漁翁也會唱?”
“這有什麼出奇?”
“他這歌聲激昂排蕩,十分悲涼……”
話聲中,那小舟已靠了過來。
那漁人道:“江上喜逢佳客,請過來共飲一杯如何?”
宮仇聽對方談吐風雅,心知必是隱士一流……
心念末已,馮真已開口答道:“只怕打擾長者。”
那漁人笑道:“嘉賓難過,江中邂逅,更足暢人胸懷,快請過來!”
船漿一扳,兩船已靠在一起。
馮真一拉宮仇,跨上小舟,囑那畫舫自去。
宮仇心中老大不願意,但也無可如何。
兩人作揖見禮,那漁翁坐著還禮,道:“老夫腿上有病,不能起立,兩位小哥恕罪!”
“好說!老丈不必過謙!”
宮仇打量那漁翁年約五十左右,臉容枯瘦,似乎身患重病,身材極高,坐著幾乎與自己站著一般高。
“兩位貴姓?”
“在下宮仇!”
“在下馮真!一時興起,在江中放肆高歌,有擾長者清興!”
“好說,老夫賤號‘長江廢人’!”
一個小童,搬出菜餚,漁人酌酒勸客。
對飲三杯之後,那漁人談鋒極健,說古論今,三墳五典,詩詞歌賦,無所不談。
宮仇心中有事,只喝悶酒。
馮真倒是意興盎然,對答如流,與那漁人談得十分投機。
暮靄蒼蒼,江上煙霧漸濃。
“長江廢人”道:“舍下離此不遠,不揣冒昧,請兩位去盤桓幾日,務請勿卻!”
馮真立即答道:“怎好打擾老丈?”
宮仇劍眉一皺,不知馮真安的是什麼心理,急道:“真弟,愚兄……”
馮真一擠眼道:“長者相召,卻之不恭!”
那漁翁已蕩漿朝江邊劃去,舟行如矢,顧盼之間,已到江岸,“長江廢人”用手朝前面柳蔭深處道:“舍下就在前面!”
宮仇心念一轉,道:“在下還有幾位朋友在旅邸中相候,容在下暫時告退去知會一聲!”
“長江廢人”哈哈一笑道:“小哥務必要來!”
馮真只好起身道:“小可與宮兄少時再趨府奉謁!”
“老夫立等!”
“不敢!”
宮仇與馮真離舟上岸,走了一段路,宮仇惑然道:“真弟,你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