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盯上了——是這樣沒錯吧?”
戈達把視線從菲立歐轉到威士託身上。
聽到他的問話,威士託老實地點點頭:
“我不知道現在的體制變得如何,不過我的老師是與拉多羅亞當時的體制對立的。我也不喜歡政府,所以老師決定離開國家時,我就要求陪同他上路。那時我正好被家族中人當作異類看待——而那時引導我的人,就是寫另一封信的李布魯曼氏。”
威士託略感寂寞地說:
“我突然消失無蹤,一定給哥哥們帶來了困擾。關於這一點,我一直很過意不去……”
“不,並沒有那麼嚴重。”
赫密特探出身子,很快地插嘴:
“叔父——我可以叫您一聲叔父嗎?在叔父您離開後,我們家似乎曾經暫時受到過警察的監視,不過在祖父的大力奔走下,早已解決了政治方面的問題,父親在過世前,甚至還榮登國家元首的地位……”
威士託瞪大了眼:
“元首!?這是……真的嗎?”
跟大感驚訝的威士託恰恰相反,菲立歐則是歪頭不解——所謂的元首,應是一國之中地位最高的人……
“威士託,難道你是拉多羅亞的王室中人嗎?”
聽到這問題,戈達苦笑著回答:
“不是的,菲立歐大人。拉多羅家這個國家的制度與眾不同。國家最高位的人是由人民投票所選出來的,這就叫做選舉。這最高位是有規定任期的,任期屆滿之後,就要再舉行選舉,然後政局又有所變化——也就是說,經常是由一介平民登上最高的政治地位,而非貴族或王族,這在這裡是無法想像的。”
菲立歐經由威士託的情況獲知此事,並對這制度感到相當驚訝:
“——那也就是說——即使是國王的長子,也沒有必要當國王嗎?”
赫密特點點頭:
“是的。在這一帶的國家似乎都是王權國家……但在拉多羅亞本來就不存在王室。雖存在有特權階級的貴族,貴族院的議員也幾乎都是世襲制,但那只是一種形式。實際上是由大多數人民所選出的人擔任議員,再從這些議員中選出被公認者成為候選人,經過國民投票,最後才即位成為元首……”
菲立歐啞口無言。
“……真了不起。這樣的政治制度可以成立嗎?”
他單純因出於興趣而深受感動,如此提問道。
但赫密特給他的答案,卻恰恰與他的期待背道而馳:
“雖然是成立了——但這畢竟還是事在人為,所以並不完全是好事。很慚愧的是,拉多羅亞現在的情況恐怕比叔父離開時更嚴重了。”
赫密特的聲音裡帶有陰鬱的意味:
“沒有王室,也就不會產生暴君,但相對也意味著不會誕生賢明的君主。不,就算只靠議會,要重新整治日益腐敗的政治,應該也不是不可能的……不過拉多羅亞失去了這個機會。現在的政府已經利慾薰心,看不清楚正道,目前還不清楚這是出於誰的意思,但已經開始產生混亂,對周邊國家來說,也是極為危險的狀態。”
菲立歐傾聽著他那真摯的聲音。
赫密特以僵硬的表情繼續說:
“不知從何時開始,拉多羅亞就出現了隱身在臺面之下的‘黑幕’——他們不但隨心所欲地操弄政治,中飽私囊,宣揚偏頗的思想、煽動人們;同時還設定了外敵、擅自創造出假想敵的威脅,併為對抗威脅而蓄積戰力。於是,從中發現有利可圖的人們又再次聚集其中,結果就連人民所選出的國家元首都成了這些人的傀儡。他們既不負責任,也不會讓人民發現他們的蹤跡,與選舉更是毫無瓜葛。他們永遠躲在安全之處,笑著玩弄政治——在拉多羅亞只有少數人略微察覺此事。不——常常是當他們察覺到時,就已經掉進陷阱裡了。”
聽見赫密特這番話,威士託也一臉嚴肅。雖然說他已捨棄祖國,但得知祖國的狀況不佳,心情還是很難平靜得下來吧?
“我的父親很認真地想要跟那看不見的黑幕作戰。不過——不過,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天命難違吧!他因此而病倒,然後就——”
聽見赫密特的話,菲立歐感到有點矛盾。那聽起來雖然是因為悲傷而有點欲言又止,但又像是為了隱瞞某件事,突然間編造出的謊言一樣。
該不會——赫密特的父親是被這個體制當作絆腳石而殺害的呢?
威士託似乎也感受到相同的疑問:
“赫密待,你老實說。哥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