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圓場:
“貝里耶司祭,請冷靜一下。卡西那多司教不是也說要再商討了嗎?”
在視窗灑進來的陽光下,貝里耶笑著。在他的笑容裡,充滿了令人不寒而慄的黑暗氣魄。
“我很冷靜啊!只是指出這個男人太過天真的事實而已。卡西那多,你雖然是個聰明人,但卻犯了好幾個大錯——塔多姆這個國家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強大,只是他們的人太過貪心罷了;而阿爾謝夫已經今非昔比,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弱小。他們只是沒有爭奪的必要,所以才與世無爭地生存至今。現在兩者比較起來,塔多姆確實比較強。不過——再過幾年,兩者的差距會大得出乎你的意料。甚至在這個時間點,如果吉拉哈站在阿爾謝夫這邊,兩者的差距甚至可能會讓塔多姆滅亡。相反地,如果阿爾謝夫和塔多姆聯手,我們吉拉哈說不定就危險了……不過,這個假設是不太可能的。”
卡西那多以一聲嘆息回應。貝里耶就是這樣才令人很難對付。再怎麼說,他對戰爭的嗅覺特別敏銳,這點倒不能加以忽視。
卡西那多絕非低估了阿爾謝夫這個國家所擁有的潛力。跟吉拉哈和塔多姆相比,它的國土雖然沒有那麼廣闊,但因為土地豐饒、所以並沒有饑荒的問題……就算男人都上戰場,農業應該也可以維持。也正因為知道阿爾謝夫的土地力量有多大,所以塔多姆才強烈地渴求其土地。
“貝里耶司祭。那麼我……該怎麼做呢?”
貝里耶牽動嘴角:
“什麼?很單純啊!馬上開始不就好了?就在此發動戰爭。”
貝里耶站起身來,俯視著卡西那多。他把雙手放在桌上,像瞄準獵物般地探出身子:
“我剛才也說過了,如果你顧忌本國的大人物,而難以在此挑起爭端,那就讓對方主動挑起戰爭。只要挑動那個王子、把他惹毛不就好了?很簡單的,只要殘忍地殺掉五、六個身為人質、他所熟悉的神官就好了。要不然就讓裡卡德那種人去侵犯女神官如何?那個乳臭未乾的王子,一定會當場發飄的。”
卡西那多捏著眉頭。
神殿騎士們的這一點,是他們的強項,同時也是他們的缺點——毫無良心這一點雖然值得信賴,但相反地,其長宮就很難駕馭他們。
“——這樣不是有點太過粗暴了嗎?就算對方是謀反者好了,但這樣做可是會讓你們更加惡名昭彰的——”
“你們信教監察院應該也在背地裡幹過類似的事吧!現在才想要來裝好人嗎?反正你們把那些神官們帶回本國後,也會加以處刑的不是?”
卡西那多搖搖頭說:
“失禮了。在我責備你的手段前,就應該先說明的。在現況下,我看不出吉拉哈有對阿爾謝夫出兵的必要性。當然,未來也有改變想法的可能……”
貝里耶放在桌上的雙手加重了力道,眼睛閃閃發光:
“卡西那多,你聽好了。再多說幾遍都沒關係,我是想要作戰!”
那聲音裡帶著笑意:
“戰爭不是一件很棒的事嗎?不單可以賣個人情給塔多姆,其他東方國家也可以再次體認到惹惱吉拉哈是件很恐怖的事,就連支配這個神殿也能夠十分安穩。也許是要多花一點戰爭經費,但我認為能夠獲得得不壞的利益。”
卡西那多也站起身來。
他像是要化解貝里耶的威脅般,走到窗邊毅然地說:
“我已經試算過多少費用可帶來多大效果了。如果可能,只讓塔多姆侵略阿爾謝夫會比較好。在現階段,吉拉哈雖然擁有多餘兵力可以侵略阿爾謝夫——但拉多羅亞近來動作頻頻,速度比我們所預料的還要快。在幾年以內,如果西方國境的戰爭正式開打,我們就沒有餘裕來對付阿爾謝夫了。正如我剛剛所說的,不能小看這筆戰爭消耗。若是過度削弱本國的實力,將很有可能讓拉多羅亞趁虛而入。”
貝里耶笑了:
“卡西那多,你的應對方式愈來愈像個政治家了啊!”
卡西那多巧妙地回應了這諷刺的話:
“貝里耶司祭。如果發生任何騷動,我將會如你所願,不論是西方還是南方,我都會指派你前往戰亂所在地赴任。如果此地接下來的事都交給蕾韋,你就可望儘早赴前線去了……這樣你還有什麼不滿嗎?”
“不,我哪有什麼不滿?”
貝里耶立刻回答,並舉起雙手。
卡西那多察覺他話中有異,轉過身來。
貝里耶的表情跟剛才截然不同,展現出溫和的微笑。變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