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處。所以現在他摻和進來,我既不能將孟恆遠的案子上稟,又不能直接定下孟恆遠的罪。”
不上不下,兩邊為難,這才是最惱火的。
“他能有什麼用處啊?”懷玉道,“以他那普通的資質,隨便找個人來都能替。”
“替得了他的官職,還能替得了他的供詞?”江玄瑾有些煩躁,“你壓根什麼都不知道,別瞎出主意。”
這話有點傷人,幾乎是在出口的一瞬間,江玄瑾就有點後悔。然而想收回來已經來不及,他抿唇,有點心虛地瞥了一眼床上那人。
李懷玉突然安靜了下來,眼眸垂下,睫毛微顫,臉上的笑收斂了個乾淨。
這樣的模樣其實才像個正經閨秀,但不知怎麼的,他覺得心口發緊,還是想聽她嘰嘰喳喳說話才正常。
輕咳兩聲,他眼神飄忽地問她:“吃過藥了嗎?”
懷玉點頭,沒吭聲。
“……晚膳呢?”
她還是點頭,依舊不吭聲。
江玄瑾沉默,皺著眉頭想了好一會兒,從旁邊拿了個橘子過來,一瓣瓣給她剝開,又剝掉莖絡,然後遞到她唇邊。
李懷玉怔了怔,抬頭看他,就見他抿著唇垂著眼,悶聲道:“挺甜的。”
好不容易裝出來的怒氣差點破了功,懷玉咬牙,心想這人就不能一直一副死人臉嗎?突然這麼乖巧是幹什麼?反調戲她?
惱怒地張嘴把橘瓣從他手上叼走,她很是氣憤地咬進嘴裡,口齒不清地道:“反正我什麼也不知道,管你急什麼呢,急死算了!”
江玄瑾抿唇,沉思了一會兒,道:“厲奉行這個人寫過一份供詞,作證司馬丞相在死的那個時辰裡,被丹陽長公主請走過。”
懷玉一愣,差點咬著自己嘴唇:“什麼?”
“你知道丹陽長公主嗎?”他問。
呆呆地點頭,懷玉想再笑,又有點笑不出來:“整個北魏,誰會不知道她?”
沒注意她的神色,江玄瑾垂眸道:“這位長公主,因為被指證‘謀殺丞相司馬旭’,證據確鑿,死於御賜的毒酒。那毒酒是我送去的,當時我以為……是她罪有應得。”
“可是她死後,我發現了很多不對勁的地方,稍微一查,就更不對勁了。司馬旭的死好像另有隱情,長公主的罪名,好像也另有隱情。”
他說得很認真,像是在給一個不知情的人訴說自己的苦惱,眉心微蹙,滿眼疑惑。
“前些日子有兩個重臣去告御狀,說厲奉行偽造供詞,他當日並沒有在場,並不能證明司馬丞相是被長公主請走的。所以我最近在蒐集更多的證據,想看看這個厲奉行到底是不是在撒謊。”
“……這些,就是你不知道的事情。”
李懷玉雙眼失神地看著他,聽他說完最後一個字,心裡和腦子裡都掀起了驚濤駭浪。
什麼意思?江玄瑾在查她是不是被冤枉的?為什麼要查?害死她的人不就是他嗎?不是他從宮宴就開始安排,一步步地將司馬旭的死栽贓到她頭上的嗎?現在為什麼會說這些話?
第一反應,懷玉覺得他在撒謊。可是,這些話他本不必說,如今的她在他面前是白家四xiǎo jiě白珠璣,不是丹陽長公主李懷玉,他沒有騙她的理由啊!
那麼,他說的是真的?在厲奉行的事情上為難,是因為怕把他牽扯進孟恆遠的案子,再要查別的案子就會複雜許多?他是真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所以想還她一個公道?
江玄瑾……不是在背後害她的兇手?
瞳孔微縮,懷玉睜大了眼,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
“怎麼了?”看著她這反應,江玄瑾下頷微緊,“你不信?”
“沒……我信。”喘了口氣,李懷玉應他一聲,勉強擠出個笑容來,“你這麼大方地全告訴我,都不擔心我洩露你的秘密,我又怎麼能不信呢?”
江玄瑾覺得她的反應有點奇怪,但想想應該是被他的話嚇著了,也就沒多想。畢竟是長在閨閣裡的姑娘,哪裡聽過這些朝廷大事。
想了想,江玄瑾道:“我與你說的話,你切不可同別人洩露半句。尤其是陸景行。”
最後六個字說得有點兇,懷玉低頭抱住他的腰,聲音裡帶著笑:“放心吧,你我下個月就要完婚了,你是我的內人,其餘人都是外人,我自然是聽你的。”
腰被她一抱,溫軟的藥香撲了他滿懷,江玄瑾身子一僵,瞪眼看她:“下個月完婚,眼下也還沒完婚,你摟摟抱抱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