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宅樹理身體前屈,雙手緊緊抱在胸前。她臉上突然沒了表情,額頭和臉頰上開始冒汗。
“我怕得要死,就拉著松子的手逃跑了,連頭也不敢回。”
“大出他們沒有注意到你和淺井嗎?”
“他們只顧自己鬧騰,沒有發現我們。”
“你和淺井是沿著來時的路線跑到外面去的?”
“是的。我們跑到學校外面,一直來到加油站――就是那個十字路口。”
“三宅同學。”藤野檢察官的話語充滿力量。“第二天早晨,柏木的遺體在邊門內側靠近教學樓的地方被發現,埋在雪堆之中。”
三宅樹理點了點頭。她此刻的姿勢像是蹲在證人席上。
“如果你和淺井出了教學樓,再跑出學校邊門,途中就沒有看到柏木的遺體嗎?”
三宅樹理激烈地搖著頭,氣喘吁吁地說:“沒有看到。”
“如果柏木是從你用磁鐵表示的位置垂直落下,應該會掉落在邊門附近。你和淺井沒有發現嗎?”
“我們逃跑的時候根本沒有看到遺體,可能是從旁邊跑過的吧。當時那裡一片漆黑,我們又怕得要死,腦子裡一片空白,只顧逃跑了……”
三宅樹理說不下去了,她的身體從椅子上滑下,蹲在地上,後背大幅起伏。教室後方尾崎老師站了起來。藤野涼子立刻舉起了手。
“法官,請求休息。”
“休庭五分鐘。”
尾崎老師幾乎是抱著樹理將她從證人席上帶走的。教室的門開啟又關上,小法庭卻依然籠罩在沉默之中。
原田仁志自言自語道:“這種過度呼吸的狀況,只要在腦袋上套個塑膠袋,馬上就會好的。”
大家全都看著他。
“只要多吸一點二氧化碳就行。”補充說明後,原田仁志緘口不言了。
小山田修掃視一遍陪審團:“不叫救護車不要緊嗎?
大家都沒有點頭,只是相互交換著不安的眼神。
高個子陪審長站起身來喊道:“井上――哦,不,法官。還能繼續嗎?“井上法官往上推了推鼻樑上的銀邊眼鏡:“什麼意思?”
“證人詢問。要讓三宅繼續講吓去,看來是不行了,不是嗎?”
竹田總是那麼替別人著想。
山野紀央從真理子手中抽出自己的手,從裙子口袋裡掏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四周和額頭,又帶著感謝的眼神對真理子微微一笑。那塊手絹是淡粉色鑲花邊的款式,用燙鬥燙過,摺疊得四方端正,很符合她本人的形象。
“我覺得有陳述書就足夠了,已經寫得很詳細了。三宅為了製作這封陳述書向藤野同學講述時,估計相當難受吧。”竹田陪審長將矛頭指向辯護人,“神原,你覺得呢?一定要進行交叉詢問嗎?”
神原辯護人正在默默思考。井上法官兩邊的胳膊肘撐在桌上,雙手手指交握,環視在場的所有人:“休庭時間延長至十五分鐘。藤野、佐佐木,你們帶著萩尾退庭。”
藤野檢察官一下子瞪起了眼睛。“這是怎麼回事?”
“關於剛才的提議,我要和陪審長、辯護人一起商量一下。”
“怎麼著?要我們靠邊站?”萩尾一美跳了出來。
“是的。”
“我覺得這沒道理。”佐佐木吾郎說。
“好了,你們的意見我聽見了。退庭吧,還有十二分鐘。”
藤野涼子瞪了井上法官一眼,站起身來,一言不發地催促兩名事務官走出後門。
“辯護人的意向如何?”
神原辯護人學著剛才井上法官的動作,手指交握抵在額頭。他在辯護人席上作出低頭的姿勢,真理子還是第一次看到。
“神原。”井上法官喊道。
“井上法官。”一個發顫的甜美聲音響起,是山野紀央。她坐在真理子身邊,抬頭注視井上法官,“我希望證人詢問能繼續下去。”
竹田陪審長的眼中露出擔憂的神色:“山野同學。”
“我和淺井關係不錯這點,請大家先放在一邊。”山野紀央的話語中透著堅強,“剛才的證言裡有一些漏洞,大家沒有注意到嗎?”
“什麼漏洞?”井上法官問道。神原辯護人也抬起頭,望向山野紀央。
“三宅說,她們是趁著大出一行將柏木推下教學樓後瘋鬧的當兒逃走的。可舉報信上寫的卻是‘他們三人笑著逃跑了’。這兩種說法存在矛盾。如果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