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叫,淚眼汪汪地躲到江夫人的身後,全然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
“娘。”江纓有些尷尬道,“和離書被來富吃了,我還能與賀重錦和離了嗎?”
今天夜裡下了一場暴風雪,梅園之中的紅梅在這場狂風驟雪之中被盡數摧殘。
“公子!”
殷姑姑焦急的聲音從屋中傳來,賀重錦鬆開捂著口鼻的手,鮮血順著指縫中流了出來。
那是他離開江家小院時候就開始發作的,一夜一夜無法安眠,尤其寫完那一封休書後,整個人就像是被抽乾了般,時不時就吐血。
殷姑姑懂一些醫術的,她給賀重錦把過脈,又把李院判請來給賀重錦把脈,兩個人都看不出賀重錦身體上的原因。
李院判說,這是心病,心病也只要心藥才能醫。
塌上的賀重錦聽到這話,自嘲般地笑了笑。
李濁清倒是單純,愣是追到了床頭去詢問賀重錦:“賀兄,究竟是什麼心病把你折磨成這樣?”
賀重錦眼眸之中一片空洞:“......別問了,李兄,無人能夠醫治我了。”
李濁清頓了一下,他不知道賀重錦為什麼突然說出這樣的話來:“天大地大,你怎麼說想不開就想不開了?”
賀重錦沉聲不語,只是望著李濁清,用那雙漂亮卻又空洞的雙眸,李濁清逐漸橫了眉。
“濁清!”李院判見自家兒子的表情不對勁,當即斥聲道,“別鬧了!跟我回去!”
結果李濁清把屋中的人都強行趕了出去,殷姑姑見狀立馬拔刀對準李濁清,誰知他怒吼:“不想讓他死的都給我出去!”
殷姑姑怔住,剛要說話時,李濁清就已經狠狠地將房門反鎖上。
他們二人站在房門外,聽到屋中的李濁清站在屋外對著賀重錦大喊:“你射箭好!騎馬好!讀書好!長得俊!樣樣都好哪裡都好!現在說不活了就不活了!你把這些在乎你的人當成什麼了!”
“這臭小子。”李院判臉立馬就黑了下來。
緊接著,李濁清又吼道:“你知道我爹昨天晚上同我說什麼?說他要是生出像你這樣可成大器的兒子,我們整個李府簡直是燒了三輩子的高香了!”
李院判當即脫下鞋子,要衝進房裡去揍李濁清,這時一隻胳膊擋在了他的面前,殷姑姑緩慢搖了搖頭,示意李院判不要進去。
賀重錦攥緊了被子後,又慢慢地鬆開,沒有對李濁清發火。
“我與纓纓和離了。”賀重錦垂眸道,“我與她之間,有太多難以化解的東西了,是我虧欠於她。”
“那就去彌補啊!只要誠心待一個女子好,我就不信她不為所動!更何況,上一次在南安寺,你們兩個都歷經生死了。”
起初,他猜測賀重錦這副樣子必然是與江纓有關。
夫妻二人產生了如此之大的隔閡,要麼就是因為賀重錦與另一個女子糾纏,從而產生了誤會,要麼就是因為江纓移情別戀,讓賀重錦成了一個不清不楚之人。
這兩個想法,在李濁清說出來之後就被賀重錦否認了。
李濁清急了:“究竟發生了什麼,賀兄,你倒是說出來啊!”
賀重錦想說,卻不知如何說起。
是該說他與江纓是重生之人,剛剛相認不得不面對上一世的糾葛,還是說這上一世他無意之中傷害了江纓,卻又與她再次相遇,並且愛上了她。
“濁清。”賀重錦黯然地說,“今生不是我和她的初次相遇,而是重逢。”
“什麼?”李濁清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賀重錦是在說胡話,“你怎麼學寺廟裡的和尚,愛說這些讓人摸不到頭腦的話了?”
賀重錦躺了回去,合上眼睛,重新做回那個失了生氣的木偶。
從重生的那一刻,他是想放江纓離開的,想竭盡全力對江纓好,想讓她不再深陷泥潭。
可還是終究忘不了,上一世關於自己的遺憾。
對不起,江纓。
晌午過去了,天也黑了。
殷姑姑開啟房門,將晚膳端了進來,卻發現賀重錦的午膳卻沒有動過一口。
他好像更瘦了,白天的時候還能醒來開口言語,如今時而清醒時便開始昏昏沉沉。
“公子。”殷姑姑在塌邊坐下,輕輕嘆了一口氣,“天下貌美女子何其多?執著一人不放,終歸是傷人傷己。”
塌上的人沒有說一句話,他雖然合著眼睛,但隱約是能聽見殷姑姑說的話。
天下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