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豐肅這次花了大本錢,拿了好些西洋鏡,香水,最後又送了秦氏一整面穿衣鏡。
秦可卿在鏡子前晃了下,先是嚇得退了一步,醒過神來就捨不得離開了。
此物……實在是殺傷力太強。
王豐肅這一番,透過夫人們的門道,終於開啟了金州的大門,成為了各家的座上客。
一則是個和尚,二則年齡又大,年齡大到可以做這些婦人的父親,甚至祖父,也不算失禮。
金州的儒生雖然好打交道,可是他發現權利並不大,而金州的將軍們,對他的話都不敢興趣,見也不見他。
當了一輩子的傳教士,如何在荒地裡揮灑主的光輝,是他的本職工作。
因此來金州沒兩個月,已經吸引了不少貧苦百姓為信徒。
但是他深知,在陌生的國度,沒有官方的支援,信徒越多反而越容易出事。
在旅順時,倒是有個官員對他很敢興趣,本來已經勸了他入教,後來終歸不敢,反而指點了他一番。
按照他的說法,雖有有些驚險,卻到底成功了。
這次又來總兵府,在眾多婦人面前講了些西洋的事情,引得了陣陣感嘆。
連秦可卿也聽得入迷,更何況其餘的婦人們。
“我走遍了金州,在將軍的治下,人們安居樂業,滿臉笑容,我從大周最南的地方一路而來,除了些許大的繁華的城市。
例如金陵,揚州等,除了這些地方,竟然就是將軍這裡的人最幸福了。”
王豐肅是個紅夷和尚,本來就讓人看得新奇,感覺滑稽,因此他的話能輕易的哄得眾人開心。
秦可卿笑著說道,“老和尚為了哄人,這般胡說八道,可見海外的廟宇,也是一般的無二。”
“大周的廟宇是什麼樣子,老和尚不清楚,不過我們的國,會把孤兒都收養起來,給他們飯吃讓他們讀書。
我在金州各地,也看到了不少的孤兒,為了填飽肚子,成為了小偷和乞丐。
因此我懇請夫人,准許我收留他們,也算是功德一件。”
王豐肅大言不慚,把國外的東西說的美好,而秦可卿聽聞,卻沒有當即答應。
“金州各地有孤兒,確實奇怪,是我們的疏忽,我會把你的話轉告給將軍。”
秦可卿讓人送了王豐肅離開。
唐清安此時正和謝友成緊鑼密鼓的溝通事務,這幾日來,每日兩人都會交談一番。
“我去遼左收集到的情報,老奴開年以來,沒有準備大動干戈的跡象,而是散了軍士到各處搜刮。
以此推斷,對方物資貧瘠,短時間內無力大軍出動,這是海州之戰導致的結果。”
謝友成笑道。
海州之戰的影響太大了,影響了方方面面。
確認了老奴不來報復金州,唐清安卻要去擾他。
“我去年才上疏朝廷,要北上收復失地,今年老奴就在復州佈置了重兵。
是老奴謹慎,還是有人傳遞訊息?”
謝友成不以為然。
“朝堂上的事本來是機密,不過素來保密性不強,又有那些走私商人為老奴通風報信,被老奴得知也不奇怪。”
說道這裡,謝友成又笑開了。
“將軍當初只說北上收復失地,卻沒有說北上收復何處,不就是防著這一遭嗎。”
“先生知我。”
兩人相視而笑。
三十門紅夷大炮,全部安置在了金州,連新金徐壽福索要都沒有給,怕的就是萬一外面的城池失陷,紅夷大炮被老奴所得。
復州地利不如金州,先不考慮打不下來,就算打下來了,再布上紅夷大炮,也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在蠻族的進攻中守住復州。
但是萬一呢。
唐清安不賭那運氣。
蠻族野戰目前無敵手,實乃大周精兵犧牲完了。
金州城操練各營,提高了戰鬥力,但是想要在野戰之外,和蠻族一爭雌雄還不到時候。
所以防禦為主,騷擾為輔,仍然是金州目前的戰略。
而紅夷大炮,哪怕一絲的可能,也不能去賭,要是讓蠻族獲得了紅夷大炮,大周的城池就失去了作用。
金州也危險了。
所以他說的北上,仍然是以海出擊,在漫長的海岸線,尋找對方的薄弱之處,以強擊弱。
“這一次,先生要去鎮江,千里之遙,又在敵人腹地,千萬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