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趙緱用圖謀鎮江,陳凱武發揮了重大的作用,串聯了鎮江的將領,逼迫趙緱用孤身回金州,挫敗了趙緱用的野心。
所以人們雖然笑談陳凱武,但沒有人不給陳凱武面子,反而很多人喜歡他。
因為陳凱武做事有底線。
例如唐清安第一次見陳凱武的時候,所有的舊日同僚反感不願同流合汙的馬玄,只有陳凱武為馬玄打掩護。
種種事不提,陳凱武今日找烏順只有一件事。
將軍準備如何處置登來。
“我只有這麼一個義子,比我的親兒子都還要親,對他寄予了厚望,希望英雄之後,能繼承父志。”
陳凱武對人向來是笑臉說話。
因為當年趙緱用之事,還有人暗地裡說陳凱武是笑面虎,笑面虎也正是陳凱武在廣寧右屯衛的綽號。
此時的他,臉上有前所未有的凝重。
烏順感到了壓力,低沉了起來。
“我送他去軍學堂,託請了很多人,除了請人看在我的薄面上關照他,還有就是要求軍學堂嚴格對待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心結。
陳凱武一直對馬玄的事情感到惋惜和羞愧。
在他看來,馬玄那一身的正氣,不正是軍學堂想要打造出來的楷模嗎。
只可惜造化弄人,機遇啊。
“這孩子沒有讓人失望,很多人告訴我,他是個很不錯的苗子,心裡滿是仁義,並且付出行動,帶動了很多同學。”
“我感到很欣慰,這輩子,我成為不了他父親那樣的人,但是我幫助他父親,為他把他的兒子,培養成了他那樣的人。”
烏順作為軍司的衙推,有傳聞他很快就要升職,要擔任軍司掌書,介時整個金江鎮的軍事,他都能說的上話。
他性格謹慎,陳凱武的要求,讓他很為難。
作為將軍的親族,烏順當然知道將軍的心意,但知道歸知道,他不敢透漏。
陳凱武點點頭,沒有為難烏順,起身決然的往外走。
“唉,你呀。”
烏順攔住陳凱武,一臉的抱怨。
“你呀你。”
烏順哪陳凱武沒有辦法,既然身為將軍的親族,他當然要努力維持將軍和將領們的關係。
此事當然不會讓陳凱武會對將軍心中不滿,但是烏順必須要避免這些事。
不是不可以鬆動,因人而異嘛。
“你想想,將軍對軍學堂有多麼重視?”
“你是說?”
陳凱武露出不確定的眼神。
“將軍最愛人才,難道會不愛自己培養出來的人才?懲罰肯定會有,但也不會一竿子拍死。”
既然已經說了,烏順索性直截了當。
“當年鄭昂鄭剛兩兄弟的事你忘了?那時候比起現在不嚴重?”
烏順提起了游擊區的舊事。
陳凱武露出喜意,感動的拉著烏順。
“大恩不言謝。”
“誒,你謝我幹什麼,都是為了將軍效力,誰不是希望金江鎮越來越好。”
烏順推諉了一番,感嘆道。
“只是學生們本事大,脾氣硬,不好管啊。”
在軍司辦差,烏順並沒有亂說。
軍學堂是個怪物,培養出來的當然也是怪物。
如將軍所言,當下的時代,充足的食物,豐富的營養,封閉式的全新環境,蒐集古今中外的知識,嫻熟武藝,瞭然軍事。
軍學生是普通人,但是當成百上千人聚在一起後,武德豐沛的氣氛中,隔壁女子學堂的刺激下,就形成了傲骨。
軍學生們以怕死為恥,以榮耀為念,以仁義為道,以知識為術,比起軍中老派的軍人,他們更桀驁不馴。
越是本事低下的將領,越是受他們的歧視。
現在傳統的將領,還能靠經驗壓他們一頭,但隨著時間的流失,軍學生們會越來越擠壓傳統的將領們。
除非將軍出手打壓軍學校。
否則未來的金江軍,必定是軍學堂出身派系的天下。
這也是當下,很多老兵申請退伍的原因,與軍學校出身的軍人相比,兩者之間的差距,讓他們內心升起了無能為力的挫敗感。
深知競爭不過對方,軍中的前程無望,也就不願意繼續熬下去,放棄了留在軍中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