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突然覺得身上沒了束縛,以往的規矩全部消失,沒有人再能管他。
以前高高在上的地方大戶們,變得低聲下氣,主動求著他保護。
“這種感覺還不錯。”
程之信夜間翻來覆去,被窩裡的美人也吸引不了他,胡思亂想中,被自己新的想法嚇了一跳。
數省內唯一成建制的軍隊,只有程之信,另外一支的石柱宣撫使馬方,面對田永命的進攻,步步敗退。
周廷在幾省的官府破壞殆盡,秩序已失。
平遼侯是後患,而農民軍已成為了大患,拆東牆補西牆,皇帝急詔,命忠順王領兵入河南剿匪。
遼西軍,三大營,抽調三萬精兵。
忠順王思來想去,無可奈何,顧不上失去三萬精兵後,自己親手建立的防線還有多少的戰力,只能救眼前的危險。
整兵完畢,忠順王下達了全軍出擊,急行軍開封,解開封之圍。
面對著三大營陸續撤離,馬定國蠢蠢欲動,高呼趁機奪下登萊,不可錯過天時。
“這是我的作戰計劃。”
馬定國一臉鄭重的雙手捧給楊春。
楊春接過來,仔細的翻閱。
“只要一萬兵,攻打這些據點,先掃除周邊,一個個拔出三大營,雖然三大營兵多,但是我們逐個擊破,以多攻少,並大張旗鼓的聚旗,動搖三大營軍心。”
馬定國自信的說道。
“我們要給三大營一個錯覺,金江軍要大舉進攻,讓他們恐慌不敢出營。”
楊春認可馬定國的計劃,但是搖了搖頭。
他在軍學校多年,關係深厚,以他的瞭解,如果上面有趁機的目的,不會沒有提前佈局。
而至今沒有收到訊息,可見上面沒有計劃攻打登萊。
但是面對他最喜歡的學生,又是最激進的學生,楊春不想打消他的熱情。
“你的作戰計劃很好,但是全域性一盤棋,很多事要以全域性為重,不可輕動。”
聽到老師的話,馬定國一臉的失望。
以金江鎮在山東境內流民中的威望,只要振臂一呼,必定萬民響應,三大營必敗。
“大局為重,但是。”
馬定國不服氣的看向老師。
他認為軍司很多計劃都是錯的,重外不重內。
年輕的他,受其父的影響,熱愛這片土地,愛護百姓,正是心中有理念,才能在軍校中出頭。
但同樣因為其父的結局,讓他對朝廷失望,覺得朝廷失德,是造成百姓苦難的元兇。
早日推翻朝廷,以將軍的才能,讓將軍做皇帝,必定是對百姓最好的明君。
楊春抬手打斷了馬定國的話。
“沒有但是。”
金江鎮開拓之風,加上軍學校,年輕人們顯得急躁了些,在楊春看來並不是壞事。
年輕人都不激進,那還叫什麼年輕人,比起麻木,楊春更喜歡激進的年輕人。
至於那種超過年輕的成熟穩重,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遍觀軍校子弟,楊春認識的學生裡,只有葛世峰才具備這種性格。
不是人人都能像葛世峰的。
“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你現在不是學生了,是軍人,要以軍紀為重,不能像在學校那樣。”
楊春教導道。
軍學校雖然名字中帶個軍字,歸根結底還是學校,學生們口中念著以軍紀為重,實際上並沒有真正理解。
在學校犯錯,學校會給學生改過的機會,在軍隊犯錯,只有軍法從事。
這些年輕子弟,與人們最大的差距,是他們自我個性太強。
“軍司的對錯,不是你能評價的。”
“軍司有錯,為何不能指責。”
馬定國不服氣的說道。
“因為你的職位低,只是一名哨官,只有執行命令的資格。”
楊春絲毫不客氣,深深刺痛了年輕人的自尊。
心裡升起一股惱羞成怒之火,馬定國很快壓抑住,他知道教官楊春是為了他好。
“喏。”
馬定國行了個軍禮,不痛快的離開。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人先是群居動物,然後是社會性動物,形成自己的圈子才是正常的行為。
符合人性,適合社會的競爭。
相對於李如靖他們的這種圈子,馬定國所在的圈子很小,相比也不受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