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不曰‘解散歸農’,而曰‘願帶馬兵七千、步兵三千合萬眾以剿賊自贖’。”
……
京城。
金江鎮的大動作嚇壞了所有人。
十餘萬大軍西征漠南,幾個月的時間就大獲全勝,整個九邊都陷入了危險。
朝廷花費重金,以遼西,山海關,天津,登州,來州建立的防線,成為了虛設。
有人彈劾忠順王,這是文官。
有人建議賞賜平遼侯王爵,以安撫其人,這是勳貴,背後的推手是王子騰,算是他變相的為其妹求饒。
而且按照法理,王夫人才是平遼侯的岳母,哪裡有女婿殺岳母的道理。
有人建議,不應該再把精力放在亂民身上,以招撫為主,儘快平息這場內戰,集中力量應對平遼侯。
兵部尚書提出了擔憂。
“田永命是大賊,會不會真心投降?弄不好養虎貽患啊。”
朝廷近些年來,有威望的老臣盡去,沒有了足夠威望的閣老,下面的官員們意見不合。
“亂民之弊不在軍,而在糧。”
“沒有糧食賑災,亂民猶如野草,生生不息,永不止歇,殺了田永命,還有李永命,王永命。”
皇帝坐在龍椅上,臉色難看,兩鬢竟然斑白。
他自問自己親政以來從無懈怠,可惜諸事不斷,讓他精疲力盡,滿腔的憤恨。
多少皇帝不如自己,而自己勤政愛民,為何落得如此境地,老天何其不公也。
亂民的事,他真的累了。
一次又一次,每次的好訊息最後都變成壞訊息,再堅韌的人也受不起反覆。
希望一次次變成失望,他已經看透了官員們,不再信任官員們。
放眼大殿,嘴角露出鄙視。
“招了吧。”
他灰心的說道。
周豫昌上書說勝利就在眼前,他不信。
因為太多人對他說過類似的話,結果每次都在騙他,等來的永遠是壞訊息。
這種讓人無力的感覺,令他恨不得親手提刀殺人。
但是他不能。
他是皇帝,他不能親自殺人。
至於平遼侯。
皇帝對此人也累了。
幻想過,期盼過,失望過,高興過,興奮過,自豪過,憤恨過,痛罵過……
見皇上心情不好,大臣們不敢多言。
兵部尚書謹慎的說道,“讓田永命先襲殺龍在前和劉破天,才許招安,否則趁此機會厲兵剿殺”
皇帝拒絕。
他怕。
怕這封詔書下去,等來的不是好訊息。
因為一直都是如此,他對官員們不再信任。
“豈有他來投降,便說一味剿殺之理?”
隨著皇帝的話,對於此事塵埃落定,朝廷命周豫昌舊地安置。
不久。
地方上的官員,造報了三本招撫田永命部的花名冊。
“內歸農解散一萬八千一百三十五人,精兵一萬一千名。”
“田永命安營於谷城外十五里的白沙洲,造房數百間,買地種麥,與民間兩平貿易。”
“永命在谷城每一城門各派士卒數十名,表面上說是‘備他盜出入。’實際上是監視地方的行動。”
朝廷收到地方的報告,在招撫田永命的問題上議論紛紛。
現在方策已定。
安撫為主,儘快平息亂民,抽出力量應對金江鎮。
都察院右僉都御史吳文華上言:“撫賊一事,亦難深信。這田永命在谷城縣有數萬人,造房子種田,還該散遣才是。”
擔任過河南巡撫的吳文華,看到了危險。
只可惜。
隨著他的恩師劉一儒的離去,他的話並沒有引起人們的重視。
準確的說,大臣們都看出了皇帝的心意。
皇帝不願意節外生枝。
果不其然。
皇帝批覆道:“造房種田,正是招撫好處,又要散遣往那裡去?”
……
前任登來巡撫,如今在京城閒賦的韓昊,聞聽朝堂的訊息,向朋友們發出感嘆。
“聖人著意維持撫局,真是情見於詞了。”
一旁的陸仲恆聞言冷笑。
此時的陸仲恆,再也沒了當年的意氣奮發,當年的朝堂新星,已然暗澹無光。
這位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