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不是坐以待斃的人,陳德言和他關係本來就不錯,現在越發的親厚。
賈府他熟悉,知道賈環的事,很快就看出賈環面對的事情並不簡單。
事情不大,很是很膈應人。一個處理不好,引起的後果也不小。
“有些事,需要他自己去面對。”
陳德言調製好了一壺涼茶,倒出一杯遞給馮紫英。
“我覺得沒這麼簡單。”
馮紫英笑了。
陳德言點點頭,沒有反對。
賈環去金州,如果未來想要有更好的發展,就必須和賈府割裂開來,至少不能心向賈府。
大哥承蒙賈府的關照,才能順利的熬出頭,是國內很多人的看法。
不論是當初從白身獲得世襲百戶的職位,還是在東海堡時,靠著賈府的關係得到想要的支援。
包括出海以後,與趙緱用爭奪金州的控制權。
可以說沒有賈府的關係,大哥不一定能這般順風順水,不知要經歷多少波折。
大哥是懂得報恩的人。
對薛府如此,對賈府也是如此。
正妻的位置給了賈府三姑娘,就是最大的回報,還不提濟州島海貿的事項。
但是。
隨著金州的強大,對於國內的勳貴,例如柳湘蓮這種才幹就吸收,其餘的要開始割裂,例如像賈府這種蛀蟲。
賈珍的銷魂窟不能被金州接受。
賈赦這些年更是做了不少的惡,滅門了多少家百姓。包括王熙鳳放印子錢,她貪財,合作的大戶們貪地,狼狽為奸侵佔不可計數的良田。
但是大哥不能自己出手對付賈府。 …
對付賈府,就壞會了名聲,對於金江鎮的未來,會造成阻力。
所以大哥才會“無意”向三姑娘提出,讓賈環到金州。
陳德言知道,此舉是為了做給國內勳貴們看。
為了日後的計劃,做出的障眼法。不是將軍不顧舊情,實乃已經仁至義盡。
而賈環想要真正的融入金州,就需要和賈府割裂。
賈環有點運道。
在陳德言看來,賈府內院做出的事,反而成全了賈環,是最好的機會。
陳德言心腸很硬。
這些年他處理過很多會影響金州的人。
犧牲一名丫鬟,對於賈環的未來是值得的,所以他冷眼旁觀,等著賈環受挫。
事情沒有超出陳德言的預料。
賈環和來旺一家打了起來,很快就鬧得老太太和賈政都知道了,氣得賈政狠狠的打了賈環。
不但沒有保住丫鬟彩霞,連帶母親去金州的意願也落空。
……
“何必呢。”
賈璉嘆了一聲。
馬車上。
賈環趴在褥子上,屁股雖然上了藥,但還有血跡滲出,臉上不但沒有後悔,露出脖子滿是青筋的恨。
從記事起,父親就從來沒有好好與自己說話,盡是厭棄的眼神。
“如果不是陳德言上門求情,你父親都不放你去金州,看把事情鬧得。”
“府裡為什麼這麼對我?”
賈環捏著拳頭。
賈璉和王熙鳳不和多年,早已看不慣王府的行事,雖然不敢出頭得罪,但是拱火還是願意的。
“你呀,就不能為家人多想想。”
掰著指頭把王府兩年來的行事告知。什麼薛蝌,薛蟠云云,厚著臉皮把薛寶釵送去金州云云。
“你想想咱們府上的情況,難道你還不明白?”
賈環和寶玉不同。
寶玉在怎麼不堪,也是嫡子,和勳貴子弟往來不斷。賈環一則年齡小,二則是庶子,沾不上光,也就得不到外面的訊息。
聽到賈璉的分析,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王府是奔著你姐姐去的,想要奪你姐姐正妻的位置呢。好不容易,三妹妹讓平遼侯鬆口,答應你去金州。本是要好好培養你,等你出頭了,才能成為你姐姐的依靠,能幫助你姐姐的孃家人。”
賈璉嘆了口氣。
“結果你倒好,臨行前和府裡下人爭搶一名丫鬟,還是別人定好親的人。出了這種事,傳到金州,你的名聲不就壞了。名聲壞了,金州上下誰都覺得你是紈絝子弟,最後人們又怎麼看你姐姐?”
賈環愣住了。
他從來不知道這些。
姐姐的信中向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