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數十波,越殺越多的亂民,彷彿汪洋大海一般。
程之信不敢妄動。
既不敢回陝西,也不敢深入河南。
倒是令人奇怪,還沒有在流民軍手中吃過敗仗,一向自負的程之信,竟然心生畏懼起來。
……
京城
從上到下皆傻了眼。
去年底的時候,都在說民亂要平,哪怕是上個月,關於剿滅民亂的形勢也是大好。
怎麼說變就變了,而且變得這麼快,讓人都來不及反應。
剛收到驛站的公文,還沒等朝廷商議出應對,新的透過驛站送來的公文又發生了變化。
如此的急速,讓朝臣們傻了眼。
不但朝臣們傻了眼,皇帝也大怒。
“這就是諸卿說的大好?”
皇帝咆哮道。
內閣首輔璠皓暗自嘆了口氣,皇帝向臣工們大怒,實際上又何嘗不是表達對他的不滿呢。
按照他內心的意願,他是不願意重新出山的。
在太上皇時期,他就是內閣首輔,如何會不清楚各地的形勢?雖然看不到未來,但是他知道,大周的現狀很危險。
所在他對金州,流民等等,都採取溫和的政策,能安撫一時就安撫一時。
從來不會戳破真實的情況,因為鬧開了,大周無力應對。
可惜,他的門生故舊都要他出山,他也就只能勉為其難。實際上,他知道自己並沒有魄力解決根子上的問題。
現在。
流民的事情越鬧越大,果真如他所料,成為了朝廷的心腹大患,又拿什麼去解決呢。
沒多久。
兵部尚書下獄,內閣首輔璠皓遞交辭呈,皇帝連面子都不願給,當場同意,下旨老臣馮和擔任大學士,成為新的內閣首輔。
如此算來,十年間換了四名內閣首輔,而且一個比一個任期短。
調任福建左布政使張琪,和廣東布政使北上,負責四省剿寇政務。
廣東因為打敗了英國人,所以在皇帝眼裡,是知兵的臣工。張琪在皇帝眼裡,是能應對金州野心的臣工。
……
山東的難民不可計數。
登州,蓬萊的官府,雖然知道流民們準備投奔到金州,會增加平遼侯的實力,但是當地的官府不敢擋。
因為他們拿不出糧食賑災,加上金州方向虎視眈眈,萬一激起了民變,其他的影響不提,他們肯定是人頭不保的。
為了自己的性命還有頭上的官帽子,所以選擇了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態度仿若送瘟神。
登州,蓬萊兩大營,設立的目的是為了防備金州,但是因為去金州的商船多。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兩營的將領吃了個滿嘴流油,不但沒有出手控制,反而親自參與其中。
商船,貨船,民船絡繹不絕,一日即可抵達金州。
對於山東來的移民,金州做足了充分的準備,按照里程設有粥棚,一路往遼左北部,一路往遼左南部。
往北的移民,安置到瀋陽,遼陽,鞍山,開原各地。
往南的移民,安置到咸鏡道,平安道。以及奴兒干司靠近遼東的集安,渾江,吉河等水資源富庶的地區。
“大幹,快乾,好好幹。”
唐清安笑道。
為什麼不顧形式,力排眾議的讓金江軍,獨自消滅蠻族,不就是為了今日麼。
奴兒干司雖然嚴寒,但是地大物博,仍有不少的江河兩岸平原適合耕種。現在氣候下的產量大,可地方大。
但如果有敵對勢力的存在,百姓們就無法屯田。
只有為百姓們打下一個安寧的地區,就能讓他們順利的開墾田畝,休生養息。
別說遼東現在只有六百萬民,哪怕一千萬,兩千萬,唐清安也不怕養不活人。
想要應對小冰河時期只有兩條出路。
一條提高田畝產量,一條開發新的土地。
提高農作物的產量,唐清安找到了番薯,玉米等作物。而原本的遼東,屬於戰亂之地,雖然有土地,但是無法耕種。
現在不同了。
敵對勢力的消滅,欠缺的就是來開荒的百姓。
北方匯聚到山東,山東坐船抵達金州的移民。南方匯聚到福建,渡海抵達遼東的移民。
就是唐清安為百姓們謀奪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