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身份,那就是大周人。
現在時機還未到。
“我起於微末,靠著眾賢的幫助,有了如今的地位和盛名,絕對不會霍亂天下的。
不然對不起遼民的信任,也辜負了國內百姓的誇讚。
但是蠻族老奴雖死,可蠻族並沒有損傷元氣,根基還在,仍然是不可小覷的對手。
打虎不死反受其害,所以如此局面,我也不能輕離金江鎮,不然做一個富貴侯爺,又何樂而不為也。”
將軍一番話下來,馮勝之流出了眼淚。
他如何不懂金江鎮如今人心詭異。
像謝友成這等人並不少。
可是於公於私,他都必須阻止將軍,受到這些人的鼓譟,被矇蔽了雙眼。
大周雖然如今勢弱,而金江鎮有十萬大軍。
可是想以十萬大軍就滅大周,實乃天方夜譚,大為荒謬。
蒙古巔峰時四五十萬空弦之士,打入前明圍困京師,都無法佔據中原。
“將軍入遼左,猶如憑空起樓閣,實乃將軍偉岸之人,可是將軍切記。
如果不是遼民之心皆向大周,將軍如何能這般輕而易舉的獲得眾人的投靠?
數百人跟隨將軍出海,將軍是大周的備禦,因此無人違背將軍。
將軍羊官堡一戰,因為各將心思大周,踴躍反正。
信口海戰一舉滅掉金復二州蠻族勢力,同樣也是各將主動反正。
這都是人心所向,一直是將軍掛在口中之言,將軍如果偏信小人之言。
想以十萬大軍傾覆周室,則將同樣陷入民心的反對之中,最後寸步難行,身敗名裂。”
馮勝之告戒完了將軍,又看向謝友成。
“謝先生。”
“馮兄請指教。”
謝友成面對大義炳然的馮勝之,內心欽佩其膽量,因此雖然對方語氣不善,卻滿臉的恭敬。
“謝先生負責金江鎮機密事宜以,各地獲取情報,其中幾分先生的才能,幾分人心之功?
又有那沉陽陳策,全家捨生取義,為金江鎮傳遞軍情,請問是為了先生之才,還是因為心向朝廷?
最後請問先生,冒死為先生傳遞軍情之人,又有幾分是陳策這等義人。”
一連三問,謝友成無話可說。
連顧應時也不敢此時說話,引起馮勝之的質問。
唐清安看在眼裡。
其實他也在猶豫思考。
歷史上後金的實力,遠比如今的金江鎮要強,如果不是流民摧毀了京城。
又有吳三桂投靠了後金,雙方合力打敗了輕敵的流民軍。
流民軍主力分成了三部,兩部在地方壓服反對實力,只有一部隨著李自成北上。
不是這般形勢下,後金是無法入主中原的。
而人人只看到李自成大軍滅了大明,卻沒有看到本質。
大明被滅,不是因為李自成的大軍,而是數十年下來,背後不可計數,以億萬計的流民之血淚。
那麼自己真的被朝廷逼的退無可退之時,手裡的十萬大軍,能否滅周而替之。
何況如今的大周,還遠不到那種地步,至少目前還不是。
他雖然也是周人,可也是穿越者,心底裡並沒有忠君那一套。
思來想去,他也沒有決勝的把握。
根本原因還是因為現在的金江鎮底子太弱,需要沉下心發展幾年積蓄實力。
“將軍在金江鎮,哪怕聽調不聽宣,也遠比剛才謝先生所言領軍作亂要強十倍百倍。”
馮勝之真心的勸慰道。
公心他已經說完了,現在從私心談起,他和將軍這些年的情誼,他絕對是不願意將軍落得一個悽慘的結局。
在他看來,將軍還年輕,用不著這般心急,何必現在就斷了自己的後路。
形勢遠談不上此舉。
無非就是將軍這些年太過順利,加上將軍又年輕,容易得意忘形,身邊又聚攏了一批人鼓譟。
唐清安笑得尷尬。
他又沒打算如此,可馮勝之一臉的急切,倒是好像落實他真的要作亂一般。
見狀,顧應時出來解圍。
“政治的事,還是用政治的手段來解決,軍事是最後一步才需要動用的。
不到萬不得已之機,還是勿輕動軍事手段的好,成則成矣,不成則再無應對之力。”
“顧兄何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