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醫院的坡道走著,前往大學醫院的巴士超越他們駛去。
「那家錄影帶出租店,前一週突然換了經營者。聽說從,十號到春假結束,都要進行店內改裝,所以休業……」
「哦?在這種時期休業,還真奇怪哪。可是,沒有因為裁員被解僱,就該覺得萬萬歲了吧!」
「嗯!……可是,現在才開始尋找過年期間的打工,實在太難了啦!」
柾抱怨的嘆息,在冬日陽光下化成了閃爍的白霧。
打工的地方突然休業的事,柾還沒有告訴貴之。反正他一定會嘲笑若說「老天有眼」。
看穿了今天要是待在家裡,一定會被催促著整理行李,柾假裝要去打工,趁著早上就出門了。
就算可以這樣混過瑞士旅行,但是沒了寒假的打工,實在教人吃不消。柾是為了賺取高中畢業後的獨立資金而打工,可是距離目標額還很遙遠……明年就是考生了,會比現在更不自由,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打工事實上是為了賺取高中畢業後的獨立資金一事,柾還沒有告訴貴之。因為,他知道貴之絕對不會答應。
柾雖然完全沒那個意思,但貴之還是強烈希望柾能夠入籍四方堂家,繼承家業。
岡本柾已故的父親,是日本首屈一指的財團——四方堂集團總裁的獨生子。十七年前,總裁的獨生子去世後,被四方堂家收為養子的,就是貴之。
以二十九歲之齡晉身四方堂重工董事長之位的貴之,原本應該是柾(沒有血緣關係)的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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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以私生子身分被養育成|人的柾尚未入四方堂家的籍,所以現在兩人表面上是監護人與被監護人的關係。而實際上貴之是柾的秘密戀人。
「啊~啊……早知如此,就申請蛋糕店的店員打工了。車站前的蛋糕店之前還有在徵人說……悠一,有沒有什麼不錯的打工?」
「都已經這種時期了,就別問啦!深夜打工的話,也不是沒有門路……可是我才不想隨便介紹那種打工給你,然後被貴之先生給殺了。」
悠一沉思著,用單手開啟罐裝咖啡的拉環。
有著一張女人喜愛的冷酷美貌、高二就擁有女實業家資助者的佐倉悠一,在學校裝得一副優等生模樣。他從國中起就擔任學生會幹部,終於在九月的學生會長選舉中,被指名為副會長了。
在歷代學生會皆擁有不小權勢的東鬥學園裡,這算得上是一件非常名譽的事。
爬上相當陡急的坡道,在葉子完全掉光的白楊樹之間,他們看見了目的地綜合醫院。
那是棟新穎的紅磚式建築物。玄關前的圓形路燈以及修剪整齊的灌木叢,都讓人聯想到一流飯店。
在櫃檯處詢問病房之後,他們沿著地板上藍色的「往腦外科病棟」標示前進。
他們的同班同學齊藤學,二週前到這間高槻綜合醫院住院了。
早上母親一如往常般到齊藤的房間叫他起床,卻無論如何都叫不醒。不管是搖晃或拍打,兒子都毫無反應。
為兒子的異變大吃一驚的母親於是招來救護車,將昏睡中的兒子送到醫院。
——這是從導師那裡聽來的。齊藤學雖然在三天前被轉到普通病房,但是依舊持續昏睡,處於無法掉以輕心的狀態。
柾和齊藤學並不是特別熟,不過今天早上悠一打電話來,說他要以學生會代表的身分去探病,柾因為閒閒沒事所以跟來了。
「這種時候說這種話或許有點怪,可是我借他的錄影帶還沒還。」
等待輪椅病患從電梯間出來,按著電梯門的悠一低聲說道。
「什麼錄影帶?」
「鯨魚觀察的錄影帶。他說要寫生物課的報告,所以我才借他的。我還說好要借別人的耶。」
「請他的家人幫你找怎麼樣?」
「要是氣氛允許我說得出口就好了。」
悠一重新抱好花束,柾也一臉老實地點了點頭。
在四樓下了電梯,兩人肩並肩地順著藍色指示的方向前進。
敲敲405室的門,像是齊藤學母親的苗條女性為他們開門。若不是面容憔悴,這個穿著紅茶色針織上衣及圍裙的女性會是個大美人。
「您好,我是齊藤的同班同學,敝姓佐倉。」
「我叫岡本。」
悠一遞出用學生會預算買的菖蒲花束。
「齊藤的情形如何?」
「啊……麻煩你們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