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勉強算得上吻,實質上卻無異於啃咬的施虐中挺屍了許久,陳小嬌覺得這樣繼續下去的結果無非兩個——
這個他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稱呼來指代的人把自己咬到憋死,或者這個人把自己一口一口嚼碎了嚥下去。
死就死吧……陳小嬌想……死了就不用面對這麼多年就養出這麼一個禽獸不如的悲劇還把自己搭進去了的慘烈現實了。
只是到了這個連他都已經視死如歸的關鍵點了,劉徹卻把他放開了。
重新拉遠到焦距位置的那雙眼眸也不再是令人心驚的紅色,那人張口,似乎要準備說點什麼了。
陳小嬌卻是笑了,不知道是為自己的劫後餘生還是為了別的什麼,緊接著他就在那人開口之前做了一個動作——
他抬頭衝著那人一笑,然後趁那人愣在那兒,一巴掌糊上去了。
“啪”的一聲,很是清脆,陳小嬌自己知道,這一巴掌一點餘力都沒留,像是要把自己和這個人那點不多的情分牽連都扇盡了似的。
陳小嬌對著臉偏向一側看不清表情的人慢慢開了口:“我前世後世加起來三十多年,從來沒對哪個人像對你一樣,殿下。你還小,這怨不得你,真的。……是我自己有病。剛才那一下,也不該你受著,我也許就是現在情緒不對,牽連了你,真對不起啊殿下。什麼時候你要是想起來了,覺得那一下捱得不值,你就來找我,我把這條命抵給你。”
說著話,他退了一步:“但是在不想要我的命抵債之前,殿下便萬萬不要來折我的壽了。”
說完陳小嬌轉身就走,一點拖泥帶水都沒有,一點多餘的機會都不留。
陳小嬌沒回頭,若是回了頭,大概也要被身後那個人抬起臉來之後,那血紅的雙眼給嚇在原地。
劉徹看著那毫不留戀的背影越來越遠,覺得自己藏在心底不停咆哮的那隻野獸也愈發無法遏制。
……哥哥從來沒有說這麼長一段話,哥哥從來沒有笑得這麼顯露,卻是為了和他恩斷義絕。
……上輩子他殺伐隨性,大漢勇騎蹄鐵下萬千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大漢朝廷後宮在他手裡也是魂飛魄散無數。每一個大膽忤逆他的人都逃不過一個死字。
——若是殺了他,他就再也不能離開自己了。
可是竟然有這麼一個異數,偏能逼得他癲狂猙獰,卻又讓他連傷一下都要自己先疼上好久。
……他到今天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會捨不得。
他看著那人離開的地方對自己喃喃低語。
——沒遇見他,你上輩子白活了,劉徹。
……所以,我怎麼能讓你逃掉呢,哥哥。
站在熙熙攘攘的集市前,陳小嬌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很明顯,作為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趕了穿越潮流的跨世紀驢友,他是不稱職的。
——因為他只有一個金手指,現在……
陳小嬌面無表情地用餘光瞥了一眼自己的來路,很明顯,沒有熟悉的面孔跟過來。
所以,目前看來,他把自己唯一的金手指摔了一巴掌然後甩了。
——這都不是事兒——比較嚴重的是,他甩了自己的金手指之後,……身無分文地就淨身出戶了。
於是轉回來,面對熙熙攘攘的集市,身無分文的陳小嬌——他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
估量了一下自己文不成武不就的小身板,再聯想一下自己前世的本科研究生量子物理方向的學習經歷,最後陳小嬌確定了一件事——作為一個跨世紀驢友,他果然是很失敗的。
於是,眼前只剩下了一條出路——
陳小嬌面無表情地把自己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然後眼底噌地一下閃過一道亮光。
……雖然他沒了金手指,但最起碼他人品還是不錯的——他不是剛過完自己十九歲的生日嘛( ̄y▽ ̄)
陳小嬌伸手將自己掛在腰間的那塊據說開過光的價值很高的護身玉佩摘了下來,衝著遠處掛了一個“當”字牌子的店鋪走了過去。
半個時辰之後……
陳小嬌面無表情地看著那當鋪的夥計。
當鋪的夥計快哭了:“……這位公子,不是小人要坑您,雖然您這塊玉佩價逾千兩,但小的就是個看鋪子的,我家掌櫃的有急事回老家了,十天半月的回不來,小的能動用的也就這二百兩啊。”
陳小嬌依舊是站在那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不言不語。
店鋪夥計在那目光下,一張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