置前的陳慎,沉沉地落在一塊晶亮透明的石壁上。
陳慎察覺到不對勁,順著柳樹的目光望過去,心裡咯噔一下。
原本木屋的地方躺著塊晶亮的石頭,面朝著他們的是一個齊嶄嶄的切面,上面正清晰倒映著來兩人的影像。
竟是能夠留住聲音人影的影壁石!
這簡直是現代電視機的改良版,不費水不費電且無汙染。
但是重點不是這個,而是這個影壁石的硬度堪比金剛石,不知道金剛石硬度的可以拿顆鑽石用大鐵錘砸砸試試,而現在靈力無法運轉的他們,根本不能毀掉這個記載他們全部犯罪歷程的罪證。
陳慎覺得自己眼裡又含滿了淚水,因為我對這黴運愛得深沉!
若是被掌門得知此事,怕不是一句好奇便能輕易推脫的,若是成為眾所矢之的特殊人物,那這些年壓抑功力性情的功夫就要付諸流水了,如此之物必然不能留存!
縱是如此能將金丹期修士的靈力完全壓制的強大禁制削弱下,毀掉區區頑石還是有幾分餘力的。流樹眼底毀屍滅跡的冷光一閃,卻在看到旁邊震驚得呆若木雞的陳慎時,受到提醒般猶豫幾回,最終還是收回畫咒的右手,散去指尖的靈力。
這位師兄在蒼梧的地位如同老松旁緊依的小樹苗,享受著遮風擋雨營養澆灌關懷備至之餘,還不時修剪旁斜捉蟲除草,如果說投入是為了日後的收穫,那砸下去的本錢絕對是掌門規格!
這樣八方關注、上下青眼的良才美玉,若是出了什麼不測,整個蒼梧勢必要大動干戈一番,鬧得一眾雞飛狗跳。
在緝拿毒害下任掌門的兇手這種大力度盤查下,怎麼也能尋到些蛛絲馬跡,蒼梧掌門對現在的他來說還是頭疼的。
人不能殺,物不能留,流樹垂下頭蓄起靈力,開始考量著能不能將師兄襲暈,演一出瞞天過海的戲。
想來自己都被完全壓制,修煉不怎麼出彩的流樹戰鬥力更是渣,陳慎已經從儲物袋裡取出那把黑黢黢的瀘湛,打算將此寶劍大材小用地向影壁石發動純物理攻擊,縱是不曾有靈力引起劍靈呼應,吹毛斷髮的劍刃也能滴水穿石。
見流樹還愣在那裡,垂頭不知在想些什麼,陳慎就想叫醒他多拉個幫手。
結果還沒付諸行動,就被一道膽戰心驚的大喝聲駭地僵在原地。
“呵,你們兩個小子怎會在這!”
陳慎心頭急跳,僵硬著轉過身看向來人,頓時有一種高中通宵後被埋伏圍牆下的教務主任親手逮住的蛋疼感。
等到看到帆州那張笑成橘子皮的老臉之後,差點以為自己好運氣地會晤時空亂流,又回到那些年我們追過的女孩時代。
那如出一轍的笑是鬧哪樣啊,他實在不能理解為什麼每次稽查巡邏回來,教務主任臉上的笑容都是那麼賊賤賊賤的,那時候還沒有罰款作逮捕獎金的說,哎,大概是每月總有三十天登門的大姨夫來了吧。
與陳慎大不了被揍頓的心理完全不一樣的流樹,腦海裡抗拒的想法將眉梢支起凌厲的峰巒,對於這個師傅瘋瘋癲癲的心思,他懶得去猜,但有一點卻是心裡透亮,帆州絕對忠於蒼梧!
哪怕他曾因著一己私慾逃避責任,卻不代表他可以眼睜睜看著蒼梧被魔修窺伺,更遑論背離蒼梧,哪怕那個人是他唯一的徒弟!
若是真的推諉不成,識破心思,蒼梧呆不成就去被封印的萬魔之地認認家門好了,待到修行到飛昇之境,借劫雷之力將整個蒼梧移去填海,那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再是精於隱匿之道,也難逃歸冢深水魚腹。
三年整整一千零九十五碗血,那麼紅,那麼深,大概攢起來能從蒼梧峰頂流到山腳下的人間那麼多,再摺合上一條命,心裡的仇恨便也長到天上人間不肯休。
不能將他捉住酷刑戲弄符咒折磨致死,真真是便宜他了!
嘖嘖,吃虧了呢。
流樹向師傅行完禮,也不避讓帆州似笑非笑的眼神,臉色平靜交代過錯:“師傅,徒兒深夜去找師兄坐禪,不想看到師兄獨身夜行,擔心師兄安危便緊跟其後。只是說來慚愧,弟子明明可以在禁地外阻攔師兄犯錯,卻也被心頭好奇的妄念佔了理智,尾隨著一錯至此。師傅懲罰徒兒吧,不敢埋怨!”
說完一道綠芒貼著青色衣袖劃過,像是一點流螢張力十足地射向青野地,卻飛濺起點點殷紅,沾染在袖袍破口處□□出的面板上刺目的很。
陳慎驚惶地大喊住手卻還是遲了,帆州看著徒兒雙手奉上的猶帶斑斑血跡的太阿劍,也不接過現成的教具,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