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通往柯亞的客廳和臥室,另一扇門通往客廳裡新隔出來的一個小房間,這個小房間,必須用單向玻璃隔開,從裡面能看到柯亞的客廳和臥室,但從外面看,這只是一面嵌在牆上的巨大鏡子。 宣喧給工頭下了軍令狀,讓他必須在下午六點之前完成,否則,分文不付。 工頭猶豫了一下,答應了。 吩咐完這些事情之後,宣喧馬上下樓,到了柯亞家旁邊的重慶飯店,重慶飯店前面有個小小的廣場,廣場裡有個小小的噴泉,宣喧就在噴泉旁邊的茶座裡坐下要了一杯水,然後就一直盯著柯亞家樓下那個入口。  
新 房(2)
路島隨時會到。 我必須在這裡看著。 在房子改裝完成之前,不能讓他進去。 宣喧使勁兒揉著眼睛,抖擻著精神不讓自己睡著。  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複雜的鑰匙(1)
等待是最讓人難受的事情。 路島和魯洋已經從早上十點等到了下午兩點。在最初的一個小時裡,衣著光鮮的魯洋一直用手舉著他的DV,他想拍下柯亞進屋一瞬間的樣子。但這一小時過去之後,他把DV放下了,開始用拿DV的手吃小龍蝦。 魯洋認為,只有吃的東西不會騙自己,它們不像女人,時刻會變,像小龍蝦這樣的東西,即使很多年以後,或者你突然想起,只要把它找出來,它的味道仍然和以前一樣,而且以後也還會這樣。 “多麼忠心耿耿的動物啊!”魯洋感嘆道,“你再看那些大奶子玩藝兒!”他又指著店裡海報上的美女們罵道。 看到路島沒接他這茬兒,他開始建議路島不要再痴心妄想,趁早多吃點兒東西。 到了一點以後,魯洋的嘴裡開始出現髒話,路島只好喝著酒,假裝沒有聽見。 魯洋轉身進屋去脫下了他的盛裝,重新穿上他的痞子裝,他這樣出來的時候,已經開始談論柯亞這個人的問題了。在談論柯亞的時候,他不停地用自己追求宣喧的事情作為例子,但他用這個例子不知道想證明什麼。 後來,路島明白了,魯洋好像只要說著宣喧這個名字就會有快感。他坐在那裡,一會兒捋捋鞋刷鬍子,一會兒拿起手機來滾動一下螢幕上電話簿裡永遠放在第一位的宣喧的名字,一會兒罵罵柯亞。 路島倒是願意聽魯洋說說他的宣喧,但他不願意聽到魯洋把宣喧和柯亞聯絡起來。 最後,路島只好離開了他。 從離開的那一刻起,路島的手就一直放在口袋裡沒拿出來過,他在口袋裡緊緊地攥著那把鑰匙——他從柯亞家信箱裡勾出來的鑰匙。 鑰匙已經出汗,滑膩膩地藏在路島的手心裡。 如果柯亞看到了那封信,她肯定會來的;如果她沒來,肯定就是沒看到那封信;如果沒看到那封信,只有一個解釋:她昨天根本沒回來;如果她今天回來,無論什麼時候回來,只要看到那封信,肯定會給我打電話,或者到橙街酒吧來,但是她沒有來,說明她現在還沒有回來;如果她到現在還沒有回來,說明房子裡沒有人;房子裡沒有人,應該有她的東西,說不定會有她新的電話號碼? 這種想法馬上讓路島興奮起來。 魯洋說過,如果他是路島,他就會端把椅子坐在柯亞的客廳裡死等,一直等到她回來,然後衝上前去。 魯洋說起這樣的話來總是特別豪邁。 我不一定死等,也不一定那個什麼,但我可以去看看。 路島被這個念頭刺激得衝動起來,他馬上攔了一輛計程車上去,讓司機開到重慶飯店。 橙街酒吧離重慶飯店並不遠,但在路上,路島的心情又有了些變化,因為黎言從上海打來電話,說要把結婚請帖給發出去。路島說希望自己回去之後再重新定一下時間,但黎言就不高興了,她說都跟朋友們說好了時間。 兩人爭吵的時候,路島覺得這好像是一個商業談判,根本不是商量結婚的事情。 婚姻本來就是一場戰爭,而且是極其殘酷的戰爭。往往戰爭拉開的序幕還是相當華麗相當蠱惑人心的——雖然雙方都會派出偵察部隊滲透對方,但表面上還假裝和平友好的樣子。但黎言已經略去了這個階段,所以在買房子這樣的事情上她早就明確了自己的觀點:夫妻倆擁有的實物都要以她的名義存在——因為路島掙的多,即使出什麼事兒很快還能恢復,但黎言就不行了,萬一離了婚什麼的就是殘花敗柳,沒法混了。 “阿拉還要生活的。”黎言相當客觀地說著這些情況,讓路島完全無法否定。 但是,派發請帖的問題,路島沒有讓步,必須等他回上海之後再確定時間。他覺得自己的情況相當複雜,他目前不知道後面會怎麼樣,但至少能做的是,把婚禮日期先不要完全定下來。 他可不想在柯亞沒有出現之前就把一切弄糟了,他已經不習慣那樣的生活了。&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