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回道,同時抖了抖一身的霧水。
“可是睡不著啊,太難受了。”說罷童焱狠狠晃了下腦袋,似乎想甩掉什麼累贅。
沈曇脫下了厚重的外衣,心頭還盤旋著與雷桓的談話,隨口問道:“有什麼難受的?”
“我總是做夢。”童焱沒精打采的看著沈曇,“從睡下到現在,我就一個勁的在做夢,比醒著還累。”
“你還會做夢?”沈曇輕嘲一聲,“是白天亂七八糟的東西想太多了吧。”
“我跟你說正經的呢!”童焱白了他一眼,“這幾天總會做夢,一閉上眼睛就總會看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莫非……難道……我也要開天眼什麼的了?”
她說到最後已經成了自言自語,因為夢裡的事情雖然斷斷續續,回憶起來也支離破碎,可那些模糊的畫面和帶給心中的遺留感覺,總是讓她似曾相識。
她把這種模糊的感覺模稜兩可的講給了沈曇聽,也不知道表達清楚了沒有,不過沈曇總算是把注意力轉了回來。
“開什麼天眼,別胡說了。”沈曇坐在床沿上,思索了一會,“那你究竟都夢到了些什麼呢?”
“沒有什麼具體的事……”童焱又努力回想了一番,“比如我坐在一個靈堂裡,四周是鬧哄哄的喪禮;又比如我跟你告別,還有……還有很多類似的片段啦。”
“聽起來有點像你在洪崖山的山洞裡曾遇到的事情,不是嗎?”沈曇一語道出,激的童焱雙眼一亮。
“哎!對對對!就是那種感覺!”那種紛亂的思緒一起湧入腦內的茫然和擁擠,一如她在洪崖山的山洞裡那段匪夷所思的經歷。
“……”
“我這是……有什麼問題嗎?”看著沈曇盯著自己沉思,童焱不禁七上八下。不會是終於出現心魔了吧?這反射弧也太長了點啊!
“讓我先想一想吧。”沈曇最後也沒有什麼現成的答案,他又看了眼一臉憂心的童焱,心中忽然一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看到這個丫頭惶惶不可終日的表情,似乎什麼沉重的心思也都被沖淡了。
“算了,你也別亂想了,先睡覺吧。”他吩咐一句,同時一手按在童焱額上,結了個法印,“我幫你先結個定心咒,不會做夢了。”
“哦”怪力亂神方面是沈曇的專長,所以童焱只能老老實實的聽他的建議。她無可奈何的又重新躺好,看著沈曇閉目輕聲催動咒術,額頭還感受到他冰涼的手指,神思漸漸恍惚起來。
“一定要來接我呦,聽到了沒有!一定要來接我!”
一聲帶著期待和叮囑的清悅聲音,是童焱最後殘留住的夢境。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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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五,燈燒月下月如銀,不過那卻是夜晚燈市的景象,此時正值白天,還看不到那燈火燦爛的場面。
冬日的天晴朗又幹燥,碧空如洗,看來並不因這人世正在發生著什麼禍端而陰暗,但童焱仰望著飄蕩的極慢的白雲,內心卻無法同這清空一樣安詳。
“那麼安排在察布蘭如何?那裡靠近武威,也受到雷家的保護。”
茂夕夫人的話打斷了童焱的神遊,她偏頭看去,茂夕夫人正指著地圖上的某一點對沈曇進行說明。為兩人安排後路的工作,似乎是由胡人出身的她來接手了。
“察布蘭嗎……可是……”沈曇並不想挑三揀四,但在他道聽途說的耳聞裡,察布蘭似乎不是一個安穩的地方,“在下聽說那裡經常發生兩族的摩擦,不太安全。”
茂夕夫人露出一個深意的笑容,“這沒有問題,雖然常有胡人騷擾,但絕不傷及平民百姓,也敵不過雷家的守軍。”
看到她格外自信的神情,沈曇有一瞬間的猶豫。較量不過正規守軍倒有可能,但不傷及平民似乎有些說不過去。他曾親見過草原強盜的兇蠻,並不覺得那些外族人會是什麼文明之師。
“請沈公子不用擔心。”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茂夕夫人保證道:“若非萬無一失,我也不會安排兩位去那裡。”她說著低下眉頭復又去看那地圖,話裡行間藏有的鋒芒忽然讓沈曇就有些明白了。
雷家之所以能長期保有軍力,無非是朝廷不得不在此駐兵以御外敵,但若這個“敵人”總是週期性的前來騷擾卻又秋毫無犯,那確實叫人很是歡迎了。
“既如此,那就謝謝夫人關照了。”沈曇致謝一禮,茂夕夫人便來詢問童焱,“那麼姜姑娘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