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在路上,也是不大安全,弟兄們也實在放心不下。咱們和你在一起,也是護衛你老人家。”
他們一唱一和,韋小寶如何聽不出來?
他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要難辦得多:天地會等於撕破了麵皮,死死地盯上自己了。
韋小寶極是光棍,笑嘻嘻道:“那好得緊啊,老子一個人走路,忒也悶得慌。大夥兒一路同行,便如老子出門,帶了貓兒狗兒一般,到底解悶兒。”
他嘴頭上討些便宜,眾人都知道他的流氓本性,也不去與他一般見識。
從這天起,韋小寶與天地會群豪以及顧炎武、查繼佐一路同行,向北京進發。
一幫人雖說同床異夢,倒也殊不寂寞。
韋小寶原本是個暴發戶,歷來揮金如上,拿錢不當好東西的。
可是這一次,他倒成了一毛不拔的鐵公雞。沿途之上,所有的花費,都由天地會出錢。
韋小寶心裡想的是:“又要老子的藏寶圖,又將老子囚犯似的看管住了,老子再拿錢請你們吃喝,不是太也冤枉了麼?”
天地會群豪出身貧苦,痕跡江湖,甚麼樣的苦都能吃得,粗茶淡飯,也是安之若素,難受的倒是錦衣玉食慣了的韋小寶,氣得直罵大街:“玄貞老雜毛,他奶奶的窮瘋了麼?”
越來越接近了京城,玄貞道長覺得這麼些江湖人物在一塊兒行走,未免太過招搖,便與大夥兒商量了,白天住店,夜晚行路。
這一日行了一夜的路,在一家客棧裡歇息。韋小寶百無聊賴,睡不著,便走出客房。玄貞道長趕緊問道:“韋香主,到哪兒去啊?”
韋小寶道:“放風啊,道長,你不知道麼?監裡的犯人,每日都要放一次風的。”
此時沒有公然撕破臉皮,韋小寶自然還是香主的身份,玄貞道長也不好多說甚麼,想了想,便道:“貧道也悶得緊,陪了韋香主散散心罷。”
二人出了客棧,韋小寶鼻子尖,聞到了一股酒菜飄香,歡呼一聲,撤腿便朝一家酒樓跑去。玄貞道長皺皺眉頭,只得隨後跟上。
韋小寶剛剛上得樓上雅座,忽聽得一人驚喜地叫道:“二哥1
韋小寶一看是於阿大,也不禁大喜過望,道:“三弟,你好啊?”
於阿大穿著一身簇新的衣衫,顯得極不自然,韋小寶打量了一眼,奇怪道:“三弟,你打扮得這等漂亮做甚麼?莫非要做新郎麼?新娘是誰啊?”
卻聽得一個女子笑道:“韋幫主,真正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咱們又見面啦。”
韋小寶一看,晴兒也是滿身的簇新衣衫,坐在桌邊,笑眯眯地望著自己。
韋小寶嚇得面無人色,倒退了一步,道:“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晴兒笑道:“當然是鬼啊,淹死鬼,對不對?”
於阿大道:“晴兒妹子又說笑話了。二哥,那一日晴兒妹子被鄭克爽騙進了黃河,正巧我在下游的一條船上,便救了她啦。”
韋小寶略一思索,恍然大悟,道:“你說有一個甚麼朋友的親眷與我們同行,原來就是晴兒姑娘。老弟,你當真瞞我好苦。”
於阿大紅著臉,只是憨笑。
韋小寶道:“我又明白了,原來三弟要做新郎,晴兒姑娘便是新娘啦。”
說著,心中卻是微微覺得遺憾:“朋友妻,不可欺,晴兒小�娘做了於老三的老婆,老子也不好意思討她的便宜了。老子將落魚沉雁的阿琪讓給了把兄葛爾丹,又將閉花羞月的晴兒讓給了把弟於阿大,講義氣倒是講義氣了,只是老子太過吃虧了。”
於阿大那日見了晴兒一面,便刻骨銘心地將她的倩影裝進了自己的心扉。
不料天從人願,機緣巧合,晴兒被鄭克爽騙得下了黃河,就在被淹得奄奄一息之際,於阿大乘坐的船正巧過來,便相救了她。
晴兒被淹之後,大病了一場,康熙又命令於阿大將韋小寶護送進京,於阿大不敢耽誤,便單獨為晴兒租了一輛馬車。
於阿大知道,自己的這個把兄心眼極多,自己帶了晴兒上路,只怕瞞他不過,便另請了高手,單獨護送韋小寶,自己卻帶了晴兒,另走一路。
韋小寶失蹤之後,於阿大大急,便又帶了晴兒,返回原路尋找。
不料在這裡不期而遇。
於阿大極為高興,對玄貞道長拱手道:“道長,你好啊?”
韋小寶笑道:“咦,我還沒有替各位引見呢。”
晴兒也笑道:“哼,要你引見甚麼?我們不但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