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爵爺不必心懷感激,在下不過是為那些難民盡一份自己的綿薄之力罷了。閒居金陵,這字畫若終究只是文人雅士的玩物,倒不如換點白米實在,也好解決爵爺的燃眉之急,不需要爵爺任何的回報。明日,糧車便會趕往松江口,爵爺就等著收米便是。”
楊帆起身一禮,道:“那邊多謝董老饋贈之恩了。在下替那三萬難民道謝了。”董其昌起身回禮道:“這天色也不早了,要不爵爺就留宿一宿,明日啟程回去如何?”楊帆拱了拱手,道:“不勞煩董老了。深夜到訪,本就叨擾了,若在打擾府上安寧,真是得罪不起了,在下告辭。”
等走出董府,一邊內屋的董祖常才不緊不慢地出來,問道:“父親,聽說這楊帆在京師官場很不得人心,為何您還要幫他?”
董其昌眨了眨眼,雙手拄拐,呢喃道:“老夫也不得人心,不照樣在金陵吃得開,混得香?祖常,這人吶,目光得放得長遠點。你想想,大明這十幾年,異姓爵爺又封過幾人?聖上能夠力排眾議,硬是要把這頂燙手的爵爺帽子戴在他頭上,可見寵幸之至。於情於理,都該幫上一把,更何況,為父不過是賣了百十來張字畫罷了,這個人情,做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