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嵐站起來,朝楊帆走來,面容從冷淡變得猙獰,有些戲謔道:“那幾個老不死的,也快要入土為安了。你知道嗎,我們也沒有多少年了,快要死了。我不甘就活在這些老不死的陰影下,所以,你,就必須要承受住我的怒火,我啊,是多麼希望商枯長現在站在這裡,能親眼看到你死在我手上。”
“他死了,卜老道也不會放過你的。”被兩個老道纏鬥的白衣僧怒喝道。
“聒噪!就允許他商枯長以大欺小,不允許我夕嵐以大欺小嗎!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楊帆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那要怎麼看你,仇視嗎,還是乞求?”他帶著憐憫的目光看著眼前這個瘋老頭,只是憐憫,沒有摻雜其他色彩。“你比朱啟差多了,比起來,他更有可能成為卜運算元的潛質,而你……充其量不過是個跳樑小醜罷了。殺了我,你還是。”
“該死的商枯長,還有你,都該死。”夕嵐站了起來,“現在,你還是死吧。”
一道身影從天而降,恐怖的威壓令在場的每個人都心頭一跳。那柄鋤頭,似乎還沾著泥。蓑衣鋤頭,草鞋緩行。
兩名龍虎山老道,臉色鐵青,這次賠了夫人又折兵,紫陽隕落,掌教定不會繞過他們。“好!好!好個驅狼吞虎,老道算是領教了,下次再賜教!”兩個老道士二話不說,扭頭便走,因為這個老農到來,令魚龍混雜的函谷關內,轟向了一個重磅炸彈。
這樣的威壓,很久沒有感受過了。連夕嵐,手中的紙扇,也不由一顫。掉落在地。
老農的白髮,沒有用髮束系起。在晚風中如白髮狂魔。他沒有阻止兩個老道士的離去。松林下面色如金紙的一竹笑道:“阿彌陀佛,大死大生,大喜大悲,小僧受教了。”
黑袍站在松林一側,嘴唇有些發乾,看著那個老農,似乎有些慍怒。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很好。很好。貧僧告辭了。”白衣僧帶著一竹離去。
老農眯著眼睛,盯著黑袍看了很久,手中的鋤頭微微一動,像是在警告黑袍一般。
“哼。”沙啞的聲音,從黑袍中傳出,傳師飄然而去。函谷關,只剩下四人——楊帆、羅一飛,老農以及夕嵐。
“你。”
“我。”
鋤頭似乎長了眼,一把就將夕嵐的玉帶勾住,老農往前一扯。冷哼道:“跪下!”
“做夢!”
夕嵐雲袖飛舞間,一柄細劍從袖中探出,刺向老農。
“長脾氣了?還敢對我動手?”老農往下一壓。扣著玉帶的鋤頭落地,觸碰到泥裡,剛剛還氣勢洶洶的夕嵐,一下子就跪在了泥地上,好像很不甘心的樣子。
“不甘心,就再來過。”老農鬆開鋤頭,往夕嵐的腹部一頂,將戲服男子送到了一丈外,冷哼道:“做什麼不好。偏偏要做戲子這麼下九流的活計,滾吧!”
夕嵐將嘴角的血抹去<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不甘心地看了一眼巨石上的楊帆,狠狠道:“以大欺小。你也就會這樣欺負自己的徒弟了。”他拾起地上的紙扇,騎上了那匹瘦馬,不甘心地離去了。
老農瞥了一眼巨石上的楊帆和羅一飛,冷笑道:“沒死吧,沒死趕緊起來。”
江湖就是這樣,一言不合,就上手。你爭我鬥,誰勝誰負,最後一聲鑼響,各自散去,也沒有個對錯,恩怨全憑自己拿捏。也正因為這樣,才有人混江湖,規矩少,人情多。
……
……
一群山客,開始啟程。
寒冬將過,清澈的溪水流至淺灘,砂礫可見。山上飄下的已經被腐蝕的落葉,浮在淺灘之上,潺潺浮動。七八個山客牽馬而行。兩對明顯是搭夥而來,後邊四人,格格不入。楊帆臉色有些蒼白,王絮兒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楊帆和羅一飛,頻頻詢問如何了。
只有老農,在一邊說著風涼話,“死不了。學人打架,還會怕死?”
“你以為老子願意打?要不是那幾個老道士埋伏在那裡,我們還會去招惹他們?”
老農的鋤頭不知道扔在了哪裡,反正也不是自己的,“凡是都有因,你們自己乾的那點事,還讓人不找上門報仇?”他自然是聽說了龍虎山和萬年寺的江湖傳聞,才趕過來的。
“商枯長鬍鬧,他有他的資本,你本事沒學會多少,脾氣倒是學了不少。”夏末書喝道,“老老實實的在金陵待著不好嗎?”他看了一眼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羅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