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虎鯊幫,也迎來了一場巨大的浩劫。幾百官兵包圍了整個幫會,一炷香時間,三百幫眾,屠戮的一個都不剩。原本官府不便插手的灰色地帶,都是由這群不要命的滾刀肉代為處理,這次,官家需要的,便是一堆屍體,用來幫忙替死。
於是,他們便死了。好雨知時節,是個悲傷的時節,所以,這場淅淅瀝瀝的雨,還在下。從西成收兵回來的九百官兵,在雨幕中閒談著煙紅樓新來的那幾個娘們,討論著手感絕佳的那個奇女子。
自農民軍敗退之後,太原城多了幾百的鄉衛、團練組成了這支由知府領著的機動小軍隊。朝廷原先有明確的規定,每個縣城不能超過多少官兵,這都是有嚴格控制的,就怕某些人擁兵自重。然而闖賊猖獗,這一限制也放寬了許多,才有了今日剿滅虎鯊幫的這支官兵。
府衙門朝南敞開著,知府梁洪成呢喃道:“錦衣衛的人,怎麼會混入青幫?”他看了看上邊勾畫的花名冊,揉了揉發澀的睛明穴。
“梁公,下官聽您的安排,已經做掉了那兩批人了。您看,是不是要上報?”
“要,當然要上報,而且越快越好。就這麼寫,錦衣衛十人,混入青幫查案,不料被青幫仇敵虎鯊幫殺害,因公殉職。”梁洪成思索了片刻,“明日便派人,傳奏摺上京,儘量趕在錦衣衛來問責前,將此事傳到上頭。”
陽曲縣知縣左愈點點頭,道:“梁公,莫不是那事情東窗事發了吧?”
梁洪成舐了舐嘴唇。端起桌上的茶盞,喝了一口,才抬起頭說道:“莫要瞎猜疑。就算東窗事發,那與我等又有什麼關係呢?”
陽曲縣知縣為難道:“幾月前,梁公六十大壽。曹家、常家都是備了重金。行事方面,我等也是格外照顧。若是他們陰溝裡翻船,恐怕我等也難脫干係。”
梁洪成那拇指順了順鬍鬚,笑道:“我們可什麼都沒做。他曹家若是要賴在我們身上,那也得掂量著辦!”
……
晉中大院,小雨淅淅瀝瀝地打在青石磚上。章堯站在院子內怔神。兩手負背。
“劉千戶他……死了。”剛剛從外邊回來的錦衣衛聲音有些低沉道,“十個弟兄,都死了。”當收到劉暉的報信後,章堯便想好了對策,這時候。他的眼睛虛眯起來,“都死了嗎?”
一邊的錦衣衛喉嚨滾動了一下,“沒有一個人活著的。章哥,我們……”
章堯的一隻手搭在他的肩上,“他們不會死得不明不白的!”院子內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常文田帶著幾十個家丁,站在曹家別院門口,眼神不善地看著站在院前屋簷下的章堯。今日常文田的菸袋別在腰間,沒有心情抽。
“張老闆。”常文田的聲音極其不善。“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嗎?”章堯淡定地看著常文田,冷冷道:“文田公有何指教?”
“哼!指教不敢當。什麼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常文田雙手拄杖,像一頭餓急了的狼。呲著牙虎視眈眈地看著章堯,“如果張老闆今日不能給出個合理的解釋出來,就別怪常某不客氣了!”
曹家的別院中,幾十個家丁手持棍棒、砍刀,不善地將章堯幾人圍住。
“文田公這是何意?張某人實在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何事?最近幾天,收到我大哥的密信。一直都不敢出門,呆在這別院之中。方才還和曹兄提及此事,難不成出了什麼事了嗎?”章堯臉色不變道。
“莫要和老夫裝蒜。既然不肯說。那就只好請你到常家喝杯茶了!給我綁了!”提及此話,章堯感覺到一絲不快。以往都是他們錦衣衛請別人喝茶的份,想不到今日要被別人請去喝茶了,真是風水輪流轉了。
“怎麼?難不成還要老夫親自動手?”常文田算是一條路走到黑了,如果這張姓鹽商,和今日早上那一撥錦衣衛是一夥的,那很明顯,那走私的事情已經敗露了。那麼,為了明哲保身,還有保住常家,這幾人必須滅口,不然東窗事發了,那個罪過就是滿門抄斬了。所以不管怎麼說,都要解決了這幫該死的癩皮狗。
老管家替他撐著傘,這個七十多老頭子似豺狼一般狠戾的一跺手杖,“上!”
“常老狗!”別院外傳來曹邦德尖銳的聲音,“你這隻老瘋狗,竟敢闖入我曹家的地盤!”曹邦德氣沖沖地趕過來,喝道:“信不信我把你這老雜毛給禿嚕了!”
常文田手杖一跺,怒道:“老夫幫你清理門戶,你這蠢貨竟然反咬我一口?這人是細作,你還如此護著他?”
曹邦德啐了常文田一臉,怒道:“細作?人家是張同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