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學發展至今,確實略顯單一。無非就是三綱五常,想要追溯到先秦儒學,這花的精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
楊帆點了點頭,道:“總要試一試。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一代完不成,下一代繼續,下一代不行,再下一代。儒學要發展,就不能僅僅束縛在條條框框之中。先生深明大義,希望能夠言傳身教。”
張弛沉思良久,道:“可是你想過沒有,這只是你一個人的願望。上面的人怎麼想?你說制藝餘毒至深,可別人不這麼認為。要走仕途,還得學制藝。這是你無法改變的。”
楊帆緩緩走到明窗前,向北眺望,呢喃道:“會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
……
馬車在日落前,緩緩駛出城,到楊帆的莊園。
“幾位見笑了,以後,幾位就將就著住在蔽莊好了。若是不習慣,在下也可以在金陵城裡給幾位先生安排幾間客棧也行。”楊帆笑道。
張卿走下馬車,看了看開闊的莊園,以及一邊的宅田,滿意道:“不用麻煩了,這裡挺好。若是能分到個幾分田,種種菜,那就更好了。”
“幾位還能種菜?”
“怎麼?真當我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嗎?五穀不分,四體不勤,何為儒士?剛剛聽你說,還要開一門農學,讓這些學生也懂一些農學的常識是吧?不如這樣,也由我們來教好了。”
楊帆一喜,道:“那……”
“那多不好意思。幾位老儒士教些經義就夠勞累的了,怎麼還能讓他們來教農學呢。”夕陽下走來兩個老者。步伐輕快,楊帆瞅了一眼,“卜老道?”
“老道替你尋來了一位善於農事的老農。由他接任你這書院的農學先生,最合適不過了。”楊帆注意到,這卜老道身邊的那位老人。面容和善,笑容可掬。然而就在短短對視的一瞬間。卻又讓他趕緊驚慌的將目光挪開來。深邃不可測,他直覺眼睛一寒,丹田之處的雙焰跳動了一絲,又寂靜了下去。
他嚥了口唾沫,不敢在看那老者,道:“這位又是何處來的道長?”
“在下夏末書,一個田間老農罷了,讀過幾年書。想來教些農務不成問題。”
讀書人,脾氣臭得也多,性子傲得也不少,行三痴性子冷傲,這三個張老也好不到哪裡去,詰問道:“讀過幾年書,就敢教學生,真是撐死膽子大的,餓死膽子小的。”
卜老道和夏末書也不還嘴,兩個人年紀加起來。就頂他們三個,連朱啟都不敢在卜老道面前如此的放肆。
“就這麼說定了。楊帆,哪裡間是給我們兩個的?哦。我倒是忘了,還沒跟你打過招呼。這樣,老道我就自己挑了。夏老兄,咱們先進去了。”
剛走倆步,白衫倜儻的朱啟也從莊園內走出來,與卜老道擦肩而過,忽然停住了腳步,回頭看向卜老道一邊的那個駝子。這背影……怎麼感覺似曾相識?有修為的人,都可以感應得到對方的氣息。那僅限於修為相近,像卜老道。一下就可以感覺得出朱啟修為徘徊在先天中境,但朱啟卻感覺不到卜老道的氣息。同樣,他竟然也感覺不到那個老農的氣息。那麼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確實是個普通的老頭,另一種可能,他得到修為也比自己要高。
到底是誰呢?他在腦海裡篩選了很久,也找不出究竟是哪個老殭屍的名字。
楊帆看了一看朱啟,道:“我和您介紹一下,這三位是……”
朱啟看了一眼,道:“不用介紹了。萬曆三張嘛,都還活著,挺好的。有他們來執掌書院,老夫也放心了。比起宮裡邊養得那些廢物強多了。我來是想跟你說樁事情,我和那個族中子弟要在這裡小住,房間我已經找好了。還有,那子弟等書院開辦時,也會進書院。除了斷案和農學不必學之外,其他的天文地理,格物軍事都要學,你安排一下。就這麼說定了。”
朱啟交代完,便匆匆折返,口中呢喃著,“奇怪了,會是誰呢。”
楊帆忽然感覺,這莊園怎麼看都不像是給自己買的。這些倚老賣老的老頭,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裡啊,怎麼看都像是敬老院……
張卿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一點,冷冷笑道:“這莊園是楊小友買的嗎?怎麼感覺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可以大呼小叫,對你指手畫腳的啊?”
楊帆尷尬一笑,拜託,你們幾位要看看都是什麼阿貓阿狗,一個是宗人令,連朱由檢都要叫皇叔的驍王爺,一個算是自己的便宜師父,實力超然的老道士,是個老江湖了。這樣的阿貓阿狗,自己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