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自認圓滿時便轉向其它目標。這樣的人,可以說是很成功的。(忽略他的工種,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嗎。)
他和他的老對手山本一夫不同,山本一夫的野心裝不下小東西,從他頭腦裡出來的往往都是有關全人類的命途。在沒變殭屍前希望建立大東亞共榮圈,成為殭屍後又準備組建殭屍帝國。山本一夫是個做大事的壞人!這種人的心裡裝不下別人的處境,從不為別人考慮,心靈是一片沙漠,思想像夜幕下獨行的孤狼,眼裡放著幽光。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幹大事的都是壞人!
山本一夫是壞人,而況天佑是聖人。他從來都是先替身邊人的感受考慮起,哪怕是花花草草,一隻螞蟻,也許這樣說誇張了點,但事實確實是這樣。況天佑忽略了自己高人一等的能力,所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從身邊人的感受為出發點,就好像他的工作——收屍、醫院雜工、殮房看守和死人化妝師。身懷絕技,偏偏甘做低等的事情,這樣的舉動只有聖人才做得出。
一個絕世大壞人,一個出世小聖人。本來一切都不會變,就好像那迴圈不息的天道。如果變,就是有奇蹟。又是什麼創造了奇蹟,有人說是愛。對於男人,愛的直接承擔體便是女人。因為有女人,聖人也會有煩擾。因為有女人,大壞人也會變好人。
黑色的鉛筆在白色的畫紙上輕靈地走動,發出了淡淡悅耳的沙沙聲。時間走過了半個鐘頭,頭頂的太陽也向西挪動了一段距離。畫紙上,一望無際的海水,落雁平沙。大霧滿天,秋風捲動。一女子身穿長袍,腳踏淺灘,雙手背後面朝大海。
況天佑入神地望著畫中人,眉頭緊緊扣在一起。畫中的女子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出現在他的夢中了,奇怪的是況天佑完全不記得在他生命的九十八年裡曾經遇到過畫中的景象。既然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況天佑合上畫本,起身準備去叫況復生起床。卻不料,一張畫紙從本子的縫隙中滑了出來,在空中打了幾圈,落在地上。況天佑彎腰撿起,對著畫紙吹了幾口氣,又用手撣了撣上面的灰塵,定睛一看,原來是東京鐵塔。話說回來,這還是況天佑第一次和王珍珍相處時畫下的素描。睹物思人,況天佑的心中又記掛起王珍珍的安危起來。
“今天再找不到線索的話就去一趟日本,碰碰運氣!”況天佑突發奇想道。
收拾好畫本,況天佑開啟房門,看著床上隆起的被單。況天佑動作利索地掀開它,露出了裡面蜷縮在一起,還在呼呼大睡的況復生。
“起床啦懶蟲!”況天佑叫道。
況復生沒反應。
況天佑沒法,俯身下去,用手使勁捏著況復生肥肥的臉蛋道:“起床啦!懶蟲!”
況復生被捏得生痛,兩隻小手立刻抓住況天佑的大手,使之脫離自己的臉蛋,接著雙腳快速向上交叉一夾,緊緊箍住況天佑的手臂,整個人頓時像個穿在棒子上的糖葫蘆般又搖頭晃腦地打起呼來。
“小樣兒!你老爸我還治不了你!”況天佑雙眼精光一閃道,“百發百中,穿心龍爪手!”況天佑的另一隻手猛然抓向況復生的腳心,五指嫻熟地在況復生小巧的腳板上扣動起來。
“啊!救命啊!殺人啦!”況復生立刻如受驚的野獸般驚起,雙腳來回踢著,使出了黃飛鴻的壓箱底絕技——無影腳。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況天佑的右手如強磁般緊貼況復生的腳板心,任況復生如何瘋狂踢動,就是擺脫不開被刨根翻土的痛苦。
“大俠,饒命啊!”況復生終於忍受不了毒刑的煎熬,繳械投降道。
“饒命?哪有那麼容易!”況天佑哈哈大笑道,“老實把你最近的罪行一一交待!如若不然,五毒手伺候!”
“不會吧!我說!我說!”況復生頭點得跟小雞啄米似的答道,“昨天上課沒聽講,被老師罰站了幾次;前天作文考了零蛋,原因是懷疑抄襲大師作品;大前天買了盒長壽菸抽了幾根,發現沒雪茄好抽就扔掉了;再大大前天,摸了好幾個漂亮媽媽的手;再大大大前天……”
“你小子有完沒完!”況天佑瞪大眼睛笑罵道,“現在因為你是未成年人,所以一切罪行都免受刑罰。但是,一定要認真學習,好好地進行思想教育!今天晚上,交上一份自我檢討報告給我,聽到沒有!”
“啊?檢討報告?我沒聽錯吧!不是我不想檢討,實在是我犯下了滔天罪孽,上天也承受不了我的罪過,所以檢討就不必了吧!”況復生“痛心疾首”道。
“不交不行!老天承受不了,你老爸我承受得了!”況天佑義正言辭道,“上交時間,限於晚上八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