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我和姐姐去路口等候父親。如果快的話,他應該快回來了。我們急切地盼望父親回來。我們仰躺在花香四溢的草地上,看著天上飄動的雲彩,幻想著我們的未來。
姐姐說:“我想當電話兵,可以天天給媽媽打電話。”
我說:“我想當電影放映員,可以天天看電影。”
姐姐說:“放電影的時候,你就提前打電話告訴我。”
我又突然改變了主意:“我覺得還是女飛行員好。你看電影上的飛機飛得多高啊,坐在上面一定能看見我們的河源……”
“你說飛機的翅膀能像鳥一樣扇動嗎?”
“當然能動了,要不然它怎麼飛呢?”
終於,父親騎著馬從草原那頭走來了。我們激動地跳起來,跑向父親。父親臉上的表情卻很平淡,既看不出高興,也看不出不高興。我們害怕自己的夢想過早地破滅,不敢問父親結果。我們忐忑不安地陪伴父親回了家。
我們把一切可能都想到了,但是惟獨沒有想到父親只帶回來一個名額。父親說:“就這一個名額,還是劉達伯伯找了關係,努力爭取來的。”
也就是說,我和姐姐只能有一個去當兵。
可是讓誰去呢?
我們倆誰都不說話。姐姐一向讓著我,可是那天下午,姐姐使勁揉搓著自己的衣角,死死地咬住嘴唇,一句話也不說。
父母也很為難。
晚上,我和姐姐躺在床上,誰也不說話。要是往常,我們倆總是要說好長時間的悄悄話才睡覺。可是那天晚上我們誰也不說話。夜很靜,靜得讓人心慌。我很想跟姐姐說點什麼,可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我憋悶得難受,翻來覆去無法入睡。姐姐靜靜地躺著,悄無聲息,但我知道她一定也醒著。
父母也沒睡,我聽見他們在隔壁小聲說話。父母談論的肯定跟我和姐姐想的是同一個問題。可是誰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呢?
第二天早上,母親把我們叫起來。父親坐在灶臺前的木凳上,鄭重其事地對我們說:“來吧女兒,坐過來,爸爸有話對你們說。”
我知道父親要宣佈他們商量的結果了,一下子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可是父親並沒有看我,而是將慈愛的目光投向了姐姐。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心想這下完了,父母一定要讓姐姐去當兵了。我緊張得手心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