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毛二橋他們當初捨生忘死,堅守天龍關的內因。
守著一份安寧,不易!
亂世中守著一份安寧,尤其不易!
想要蕩平亂世,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自也少不了流血犧牲。命是自己掙的,李默書越俎代庖,只會適得其反。
當然,順水推舟一下,無傷大雅。
林清越說林家已然穩定,他打算雲遊四方,或許耄耋之齡也可有番作為。
吳春秋說天下將亂,他會深入百姓之間行醫,或可多活些人,也算功德無量。
趙嶼已認清內心,今後之路會更加堅定。
司馬衡說他要去北方,監視蠻族動向。左明丘已無處可去,乾脆隨了司馬衡一起。
身在江湖,心憂天下。這群人別了李默書,各奔前程去了。
李默書則與餘一鳴等人御劍飛行,直奔嶺南魔窟。眾人就著墨塵,速度自是慢了些,可也朝發夕至。
只是墨塵速度著實不慢,在化形妖類中,當屬頂尖。
嶺南多煙瘴,山林中人跡渺渺,卻有仙門隱於密林深處。此間枯藤老樹,溪水潺潺,怪石嶙峋,與中原名山相較又別有一番景緻。
仙門名為有仙派,按餘一鳴的說法,是蜀山分支,在此地監視嶺南魔窟的動向。
此外,山中多精怪,有仙派在此也是對他們加以約束管理。
林盡水源,得一山口,入了山口便換了天地,其間百花芬芳,落英繽紛,鳥獸齊鳴,氣候不寒不暖,哪有半點盛夏模樣?
李默書生平第一次入結界,見了這等反氣候的奇景,也不由得一陣陶醉。
“嘿,瞧你這眼睛都直了,土包子了吧?這才哪到哪,若要去了蜀山,怕你再不願入凡俗了。”餘一鳴難得逮到機會,嘲諷一番。
李默書卻笑道:“此處雖好,卻少了煙火氣息。人間冷暖,四季寒暑,皆是天道。不歷冬寒,哪知春暖;不經風雨,哪得彩虹?在這等景象中悟道,悟的又是什麼道?此地四季如春,那春便也不稀罕了。”
餘一鳴等人不由得一窒,想要反駁卻找不出話語。細品一番,卻覺李默書說的有理。
“我道自己無法領悟聖人之道,莫非是人間去的少了?”餘一鳴鼓囊道。
李默書笑道:“大約如此。”
仙門氣象,比之凡間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亭臺樓閣,小橋流水,鳥語花香,處處不惹塵埃。比起凡間想象,卻又仙了許多。
入了結界,便有弟子相引,一路行至大殿,有仙派掌門及一眾長老已在等候。
互相見了禮,餘一鳴做了介紹,便算是認識了。
掌門名為佟有堂,也是一元神修士。以凡人之齡觀之,不過四十左右,正是年富力強之時。
寒暄完畢,佟有堂面露愁容道:“大妖逃脫已是鐵定,這些時日他四處殘虐百姓,已屠了七個城鎮近十萬人,手段極其殘忍!只是這傢伙行蹤詭秘,難以追蹤。林師弟在外追蹤半月,卻連影子都沒摸到。”
餘一鳴怒道:“這大妖竟敢如此張狂!”
佟有堂道:“豈止!這些時日我派人在外巡邏,已有不少弟子遭了毒手。唉,弄得我現在進退兩難,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尋常弟子面對大妖,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只是若不派弟子巡邏,大妖則更加肆無忌憚。
餘一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皺眉道:“這不太對勁。大妖從封印中逃脫,已是僥天之倖,按理說該收斂些才是。即便是好殺之徒,這般狂妄殺人,也是取死之道。除非……”
說到這裡,餘一鳴閉口不言,目中現出擔憂之色。
佟有堂對弟子招了招手,弟子會意,抬上來一具屍體。眾人看去,就見屍體乾癟如枯槁,全身的血液都被吸乾了。
“嘶……,好殘忍的手段!這是血煉之術,莫非那大妖受了重傷,想以血煉之術恢復實力?若如此,他的實力很可能不止妖將境界。”屈不平沉聲道。
血煉之術是妖族的恢復手段,十分陰狠毒辣,但見效卻非常快。
遇上不知輕重的妖類,人族的城鎮常會遭受無妄之災。
佟有堂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是這廝隱匿手段十分高明,想要找出很難。人力有限,我們也不可能每個城鎮都派人駐守,實在頭疼。”
餘一鳴搖頭道:“我還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這時,一直沉默的李默書忽然開口道:“佟掌門,不知被屠城的是哪幾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