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已喝了好幾口水。
黑衣人目光冷酷,語聲更冷酷道:“再上去。”
雲飛揚一咬牙,再次掠上那方巨石,嘩啦一聲,又給瀑布撞了下來。
他並沒有就此罷休,第三次掠過去,但立即又墜下來。
黑衣人忽然道:“意存丹田,以神貫氣,隨屈就伸,柔中有剛!”
瀑布雖然轟轟發發,可是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能夠清楚傳入雲飛揚的耳裡。
雲飛揚傾耳細聽,若有所思,又茫然不知所以,方待問,黑衣人身形已飛雁般掠出。
他身形飛快,眨眼已不見。
雲飛揚目送他消失,呆了一會,身子忽然一沉,整個人都沒入潭水之下!到他冒出來的時候,他神志已經完全清醒,然後他又掠到那方巨石。
這一次他的身形並不急速,卻也不緩慢,就像是奇蹟一樣,這一次他居然沒有被瀑布撞飛,居然已能夠在那方巨石之上盤膝坐下來。
拂曉。
是七日後的拂曉,武當山鐘聲大作,一聲緊接著一聲。
鐘聲迥蕩,響徹雲霄,悽迷在群山的朝霧,亦彷佛被鐘聲摧散。
也就在綿綿不絕的鐘聲中,青松頭戴紫金冠拜倒在大殿正中。拜倒在武當開山祖師,三豐真人的聖像之前。
一拜再拜三拜,青松整衣起立,左面一個護法長老立即奉上武當的鎮山寶劍,右面另一個護法同時奉上一個紫檀木盤子,上放一個紫金盥,左右還有兩隻精巧的金猊盥中盛著清水,猊中燒著檀香。
青松盥中淨手,再以檀香將手燻幹,才接過放在黃綾上的鎮山寶劍。
儀式簡單而隆重。
青松雙手捧劍,終於走出了香菸繚繞的大殿。
所有的武當弟子都齊集在殿外,分成兩行,一望竟彷佛無際。
青松緩步走下了殿前石階,兩個中年道上隨即跟在他身後。
他們一個號木石,一個號鐵石,都是青松的得意弟子,也就是這一次追隨青松下山,負責侍候青松的人。
木石揹負著一個狹長的包袱。
青松只帶去這兩個人,認為這已經足夠。
鐘聲不絕,三人從兩列武當弟子中走過,從容不迫。曉風蕭索,天地蒼涼。
雲飛揚沒有在大殿那邊,鐘響的時候,他已經置身豬舍。
從豬舍下望,遙遙可以看見通往山下的石級。
他總算看見青松三人,沿著石級往山下走去!
疾風吹,吹亂了他的頭髮。
他仲長了脖子,極目望去,心中不由暗自禱告。
青松雖然一向令他很不開心,可是在這個時候他仍然暗替青松祝福。
這就連他自己也覺得奇怪。
毫無疑問他本來就是一個心地很良善的人。
山下亦有武當弟子在恭送。
馬匹早已準備好,青松三人上鞍開鞭,走上了征途。
曉色已消散,天地仍蒼涼。
黃昏。
市鎮已在望,青松卻在路旁一間小屋之前勒住了坐騎。
不是他下山之時的坐騎,十七日以來,他們的坐騎已經換了三次。
鐵石、木石一策馬緊跟在青松之後,看見青松停下,忙上前。
“師父,市鎮就在前面不遠。”鐵石言下之意,不難明白。
“那個市鎮已入於無敵門的範圍,若是要安靜,還是不進去的好!”
馬匹早已準備好,青松三人上鞍開鞭,走上了征途。
“我們索性就在這戶人家借宿一宵。”青松“唰”地滾鞍下馬。
鐵石、木石亦忙掠下來,鐵石腳步一急,搶在青松的前面,伸手往門上叩去。
門須臾開啟,出來的是一個老婆婆,老得只剩下兩顆門牙。
她容貌慈祥,笑容更慈祥,看見青松三人,微感錯愕道:“三位道長……”
青松合掌接上口道:“老人家,貧道三人想借宿一宵,不知道是否方便?”
老婆婆忙道:“道長太多禮了,老婆子受不起,請進來。”她一面讓開,一面接道:“這裡就只得我們夫妻二人,哪有什麼不方便。”
青松賠笑道:“如此,貧道打擾老人家了。”
“哪裡話。”老婆婆踏著碎步走向那邊的房門,道:“三位道長先在廳子裡坐坐,老婆子這就去吩咐當家的打點。”一頓,又道:“馬匹就留在天井裡好了!”
青松回頭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