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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抹淡光疾掠而至,停在秦老祖宗七八步之遠的對面,一身華貴朝服,頭戴高冠,面如明月清輝,色如春曉之色,華章鳳姿,貴氣天成。
秦孝夏還不曾問來者何人,貴公子面上浮出厲色:“汝本已跳出俗世外,竟重返俗世意欲以半地仙之身亂陽陰秩序,欺陽界無術士便罷,還敢來陰界意圖操縱地府鬼魂為汝所用,痴心妄想,還不給本尊滾回陽界去!”
俊美公子如雲大袖兜起,化作金絲銀索,朝秦家老祖宗劈頭蓋臉的打去。
“鬼仙?!”秦孝夏大驚,一掠退去七八里。
他那一掠,仍然沒能擺脫鬼仙的大袖,那隻寬袖化作一個大窟窿,轟轟的朝著他罩下來,如若被罩住,只怕一世也脫不得身。
秦孝夏捏訣,一座山任空而現,擋住大袖,掠身而走。
轟,鬼仙一兜大袖,將山掃滅,身如輕雲浮閃,那大袖仍不捨不充的朝秦老祖宗追去。
秦孝夏不停的捏訣,以山,以河,以樹、以火焰斷後,奈何那隻廣袖有如百寶扇,逢山破山,逢火滅火,逢水滅水,逢樹掃樹,無法阻擋其腳步,其至,有兩次他差一丁點兒就要被那隻大袖吸進去。
一逐一跑,轉瞬便是數千裡,秦孝夏心知地府由不得他撒野,想在陰界攔截那個女孩子已不可能,萬般無奈,飛出陰界,重返陽間。
站在燕京城外的曠野,夜風拂來,拂動鬚髮,秦孝夏心涼夏夜,那個術士不是他能碰的,哪怕他半地仙之身也無法破例,遺撼的望望遠方,默默的抬腳,彈指間又回到秦家老宅,再次在團蒲上盤膝坐下打坐。
呼-
秦老祖宗重新回到秦家老宅時,公子琙也輕盈的飄回施教官二樓曲小巫女的臥室,盤膝坐下,守著那棵玉樹蘭芝和那枚鬼王印。
抱著寶劍的李小鬼頭,眼睛撲閃閃的亮了起來:“公子,是不是小巫女姐姐快回來了?”
“小巫女有麻煩,隨時準備去助她一臂之力。”公子琙難得的收了高冷的貴公子形態,變得極好說話。
“小巫女是巫族傳人哪,誰敢找她麻煩?”李小鬼頭眼睛瞪得溜圓,好奇的不得了,巫族傳人那麼牛,還有哪個不怕死的敢去捋虎鬚不成?
“她這回是虎落平陽,難免被犬欺。”公子琙微微的笑了笑,巫族傳人一時落難也成手無縛雞之輩,這種事百年難得一遇,如果不考慮後果,他也想去乘機欺負她玩兒,以報她抓他當牛作馬的仇。
李小鬼頭笑嘻嘻的眯眼兒,虎落平陽的小巫女被欺負,估計會氣得爆跳如雷,那場景一定很美。
他不知道的這個時候,曲小巫女沒有氣得爆跳如雷,而是已凍成了狗。
冷,太冷了。
在山洞裡坐在火邊,曲七月都怕冷,還不停的打噴嚏,當改道陰界,陰風陰氣侵骨,她的心臟都快被冷僵。
坐在藏獒背上,小巫女冷得牙齒直打架,身上沒有一點溫度,她覺得自己已成一條躺屍的鹹魚。
猴哥開啟陰界門,為免夜長夢多,全速開跑,藏獒速度很快,跑得也很穩,貓頭鷹承擔放哨偵測工作,隨時向主人彙報情況。
一陣狂奔,曲小巫女受不了陰風侵體,幾乎坐不穩,搖搖欲墜。
“小夥伴,你撐著點!”候士林心急如焚,離燕京還有很遠,小夥伴陽氣不足,無法抵當陰氣,這怎麼行?
他立即往小夥伴肩、後背、頭頂貼上符紙,為她增添陽氣護體。
曲七月上下牙齒咯咯打架,連張嘴都困難,艱難的將將僻邪劍抽出來,橫抱在懷,也不顧形像問題,自己伏下去,趴伏在藏獒背上,抓住鬼臉藏獒的毛。
她趴穩了,鬼臉藏獒也不擔心會將人甩出去,速度更快,呼呼狂躥,肉眼看只能看見一抹殘影。
“哥們,前面有擋道的。”貓頭鷹偵察到情況,反饋給主人。
小妖怪趕緊從揹包裡爬出來,做好了戰鬥的準備。
打踏進陰界,候士林已做好博殺準備,把誅魔劍從大背裡取出來掛在面前的揹包上,符紙在手。
風摯電馳一陣,前方果然隱隱約約露出灰影,很快便無限接近,前方站著兩術士,麻布白衣,面覆面紗。
“吊麻鬼?”候士林離得尚遠,就已認出術士身份,鬼門術士以幫人送葬做法為主,竟然跑來攔截,說明鬼門大概也與某些門派結盟。
吊麻鬼遠遠聽到候小道士一語道破他們的綽號,也不再等人近前,召出幾十惡鬼,一擁而上,對目標群起而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