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施華榕猛的一悸,就如被人潑了一盆冷水,原本有些迷糊的意識秒速清醒。
也在傾刻間,他的呼呼微微凝窒,強自忍住痛,儘量放平聲音:“丫頭,做惡夢了嗎?”
“……”曲七月差點想扁人,丫挺的,她都快被勒死了,還問是不是做惡夢了?如果真這樣掛了,肯定會把地府裡的那群判官給笑死。
“大叔,我快被你勒死了!”氣得忍無可忍,咬牙切齒的大吼,小巫女通靈問鬼,積善行德,為毛攤上了這麼個不靠譜的大叔,總坑她當白工就算了,還不懂男女之妨,死皮賴臉的抱著她睡,還讓不讓人活了?
施華榕全身僵硬,被那一聲小吼驚得暫時忘記頭痛,火速鬆手,伸手摁床頭的開關開啟電燈,他本想看看小閨女有沒事,頭痛欲裂,只能與痛作鬥爭,儘量保持安靜不動。
燈光乍亮,曲七月的眼睛不太適應光線,眼眸輕眯,稍稍一刻即能視物,揭開被子撐著坐起,揉揉痠痛的小腰,一陣陣的呲牙咧嘴,煞大叔抱著她睡就算了,還使那麼大的勁兒幹麼,勒得她的骨頭快散架了。
鑽出暖被窩,涼空氣襲身,小身板僵了僵,揉幾下小腰,正要用拳頭招呼煞星幾下出氣,垂目望去,驚訝的險些瞪爆眼珠子,大叔俊美的容顏血色盡無,滿臉滿額的汗水,他微微閉著眼,太陽穴瘋狂的跳動,那樣子好像在忍受極大的痛苦。
那模樣,分明比她當初扎他小人還難受。
再看,他頭頂的兩煞星星熾亮。
“大叔,你怎麼啦?”曲七月驚詫得忘記揉小腰,煞星星明熾,不像是中邪的樣子啊。
“丫頭,我痛,頭痛。”冷麵神深呼吸,低低的訴苦,太痛了,真的好痛,他曾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許多痛苦,可是,他想告訴小閨女,好像說出來痛苦能減輕一二。
頭痛?
曲七月的心臟猛的抽悸了一下,大叔銅皮鐵骨,不懼一般的疼痛,能讓他喊痛,一定很嚴重。
霍然間,她想起大叔所中攝魂術,緊張的差點自己閉住呼吸:“大叔,你能不能站起來,站起來讓我看看?”
煞星魂魄沒有離體現像,他的煞星星也很明亮,躺著看不出什麼異樣。
“嗯。”施華榕應了,忍著扎針似的劇痛,以手撐住床面坐起,那手青筋鼓跳,可見隱忍得多辛苦。
他撐床沿,站到地面上,軍人的尊嚴讓他哪怕痛得想揪頭髮也沒有失態,唇線緊抿,努力的站得筆直。
曲七月凝目而望,在她所見的形形色色的人中,煞星的功德之光無人可比,若說他是第二,天下估計無人敢當第二,功德光如太陽一樣耀眼,那樣的光華幾乎要閃瞎小巫女的狗眼。
我靠,要不要這麼嚇人!
曲小巫女無語的嚎叫,大叔,你能不能分點功德給小巫女?你若是肯分一半功德給偶,偶一定幫你立長生牌位。
嫉妒啊,她第一次嫉妒了。
默默的觀看正面數眼,忍著去搶功德的衝動,也跟著跳下床,繞到他背後觀望,再看側面,看了幾眼,小眉頭緊皺。
“大叔,你再靠近牆幾步,站到能把影子投牆壁上的地方。”
“嗯。”
煞星沒有任何異議,哪怕很想倒下去,他的驕傲也沒允許那麼放肆,舉起如灌鉛的腿,慢慢的挪。
他走得很慢,也走得艱難,每一步如踩刀尖,走短短的兩三步如走了幾百米一樣的艱苦。
曲七月赤著小腳,衝進衛生間,摘下掛牆上的四方鏡子,再跑到電腦桌那兒擰亮檯燈,把它的頭轉個方位照向煞星的方位,把鏡子也豎在桌面上對準煞身:“大叔,側對牆站,關掉電燈。”
施華榕吃力的轉九十度,側對牆,依言關掉燈。
那盞明亮的電燈熄滅,僅檯燈的光無法照遍每個角落,臥室內光線昏昏,臺光的光把煞星的影子拉長投照在白粉壁上。
一手扶鏡子的曲七月,看向煞星的影子,再看鏡子,小臉繃得緊緊的,以指沾口水飛快的在鏡子上畫符,畫完放下鏡子,衝向床:“大叔,可以了,你躺著,再堅持一會。”
呼-
冷麵神噓口氣,摁亮電燈,向床邊挪兩步,緩緩躺平,太累太乏了!
甩下一句話的曲七月,飛奔到床頭,把自己的揹包抓起來拴胸前,再蹬蹬跑到衣櫃拉開門,隨手摸過大叔的一件迷彩服系圍在腰上當裙子,套件外套,翻出運動鞋穿上,再從揹包裡拿出破邪劍,拿起電筒衝向門而去。
“丫頭,你去哪?”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