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鼎,誰也不能違抗,我到學校很長時間才適應過來。當時的時局並不太平,日本鬼子尚未投降,國民黨地方區隊經常來襲擊騷擾。有一次國民黨五區隊同萊陽駐軍{縣獨立營}交火了,同學們正在上課,突然槍聲大作,一顆顆手榴彈在學校附近爆炸,大哥帶領師生從後院衝出去,一直跑到夾河入海口,在沙灘上休整了一下,又繼續上課。
{那天我和幾個男同學是從教室的後窗跳出的,不知誰在慌亂中打碎了女同學閆小綺的石板,過了兩天,我給她買了一塊新石板,還在背面寫了對不起之類的話。那時候,學生家境都很窮,我們都用石板和石筆演算數學。我做夢也沒有想到,一塊石板,使我們成為夫妻。}
那時候,學校的老師們晚上和民兵一起睡覺,生活十分艱苦,每人每月靠掙幾十斤小米維持生活。直到1945年8月日本鬼子投降,膠東人民才過上了太平生活。
{關於大哥:大哥於栽是個多才多藝的青年,他的講課富有誘惑力,有名的於鐵嘴,他把抗日救國的歌曲教給同學們唱,把實現共產主義的崇高理想編成快板,每次演出都招來了許多當地的老百姓。閆小綺是演唱隊的骨幹分子。後來我才知道,大哥在《新亞日報》的副刊上發表了很多抗日救亡文章,影響很大。}
升入膠公中學:
1946年春天,大哥讓我到膠公中學考試,當時去了八個同學,全部被錄取。學校按照軍隊編制,生活上也是軍事化,學習內容突出時事政治,搞生產運動,軍事訓練。有時也上一部分文化課,培養目標是黨政軍幹部,吃的玉米和地瓜幹都生了蟲子,同學們倆人一組拿著分配的玉米到老百姓家磨面,磨完後不掃磨底,回食堂稱了不夠稱,後勤人員批評我們對工作不負責任。可是掃了磨底老百姓不願意,下次就不讓去磨了,搞得學生苦不堪言。晚上睡覺,冬天冷還好受一些,到夏天就遭了殃,蒲草裡跳蚤蝨子咬,上面有蚊子叮,宿舍裡沒有蚊帳,學生整夜睡不著覺,第二天上課打瞌睡,生活會上挨批評不說,還要寫檢查。弄得學生稍有怨言驚動了領導,就要說思想政治上有問題。
1946年秋天,國民黨進攻平度的槍炮聲在學校就聽到了,為了安全起見,上級決定學校搬到海陽發城,一架老式鋼琴,幾十個棒小夥子搬了三天,一步一步硬是抬到了發城,抬到新的學校,我們十幾個男同學全累趴了。
由於大哥經常在報刊上發表文章,因此我養成了讀書看報的習慣,有好幾年不見大哥的面,只能在他激情飛揚的文字中找尋他的蹤影。有一天我翻看“膠東日報”見到報紙上有濱北師範招生的訊息,主要是為了培養濱北地區的師資力量,生活費每人每月九十斤小米,當時,為了減輕家庭負擔{因為柳娘患了嚴重的疾病,把家裡的財力基本掏空了}所以我極力申請學校,請求轉到濱北師範,透過多次申請,我的願望終於實現了。
濱北師範:
來到濱北我才知道,這個學校是由諸城北部和膠南南部新建立的一個新縣,校舍及其簡陋,借用老百姓的草房作教室,我的個子高,進出必須低頭,好幾次不小心,把腦袋碰了大包。教師的素質水平也很差,比原來的學校更原始落後。至於伙食,就更糟糕了,每天兩頓飯,上午是小米和地瓜幹混會飯,下午是乾菜葉和小豆腐。膠東人到這裡很不習慣,每天都吃不飽。招生廣告上每人每月供給六十斤小米,根本就不能兌現。記得有個同學回膠東老家,母親讓他帶給我一瓦罐醬豆,不等走到學校,全吃光了。母親知道了這件事,就讓父親趕著騾子,送來了兩馱簍糧食和一大罈子醬豆。{很多年以後,我的一個同學成為軍界重要人物,還念念不忘母親醃製的醬豆}
當時形勢十分緊張,國民黨對山東展開重點進攻,大哥調離了珠璣,到了濟南。很長一段時間,與老家失去了聯絡。因為戰爭需要,學生提前畢業,全部分配到黨政機關工作。
參加革命工作:
1947 年春天,濱北全體同學到專署駐地培訓半個月,有專員作形勢報告,動員同學們一切服從戰爭,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最後,大部分同學分配到了濱北專區各縣市機關工作。我和董嶽被分配到了高密縣的戶鎮糧所。當時所有機關工作人員必須配合當地群眾搞土改複查,我親眼看著有些所謂的地主富農被活埋,還有的被剃了陰陽頭,死在貧農的亂槍和棍棒之下,由於受極左路線的影響,有相當一部分幹部實行寧左無右的路線,認為越左越是革命派,所以傷害了很多勤勞致富的農民。
記得那是一個夏天的夜晚,呼鎮的一家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