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聽剛才顧瑜話裡的意思,竟有幾分關心自己,真是意外的開心。
慢慢蠶食下去,總有一日他能觸控到霄泠的真心。
霄泠就是這樣,什麼都想著親力親為,似乎覺得麻煩別人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不過……他翹起唇角,唇形明顯的嘴唇輕輕勾勒出一個好看的圓弧,他就是喜歡霄泠這一點。
與那些中原人都不一樣,個個說著不要,暗地裡卻巴不得將你的剩餘價值榨乾。
顧瑜將信箋收到袖袋之中,起身對著越殷道:“越殷,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要去辦,日後若是有時間定會好好招待你。”他話說得柔和,越殷幫了他這麼大的忙,顧瑜把他這份好默默記在心底。
來日若有機會必定是要報答的,只是看著任務面板上的進度條,這個來日,恐怕也不能兌現了。
越殷也知道他想必是在心焦自己的徒弟,當下也不好多說什麼,只能有點鬱悶地放顧瑜離開,雖說心裡鬱悶,為了避免給自己心上人留下些不好的印象,他表面顯得十分無所謂,異域風情的面容上甚至綻開了個大大的笑容:“無妨,霄泠你去吧。”
顧瑜抱歉地看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越殷獨自坐在客棧廂房的椅子上,握著個茶杯把玩起來,嘴角似笑非笑。
其實越殷所給的資料也不全是真的,作為中原魔教內亂的策劃者,這點訊息他怎會不知道,魔教左護法冷倩秋就是他的人。如今魔教兩分,楚雲並不在冷倩秋的手裡,而是在冷月兒手中,越殷是故意給了顧瑜兩份地圖,混淆顧瑜的視聽。
越殷早已安排好了一切,就等著顧瑜踏入冷倩秋的地盤。
他撐著下巴,唇角上翹,眼睛微彎,中原有句話說得好,英雄救美,美女相許。
雖然霄泠並不是美女,但是英雄救美這一條也適用。
說不定霄泠會從此對他情根深種,如此一來,倒也是兩全其美。
但是……他眼裡暗光閃過,若是顧瑜選擇了冷月兒,那女人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
看來還需要佈置一些東西。
“傳令下去,對魔教冷月兒黨羽的清掃提前,儘量給我消弱她的勢力。”
如此看來越殷為了追個伴侶回家當真是勞心勞力,費心費神。
這是地牢裡的第幾天,楚雲不知道,多久沒見到陽光了,他也不知道。
琵琶骨被玄鐵鏈穿過,全身都被下了禁制,癱軟無力,只能靜靜地伏在骯髒的草垛上。血與灰塵黏在衣服上,沾著皮肉,輕微的摩擦都是痛楚。
楚雲不甘,他以為修為已經足夠,不想給霄泠添麻煩,就自己下山來尋仇。
這魔教的一切,他都厭惡著,想著自己強大了就毀掉這裡。
大家都像是帶了一張面具,說著像是抹了蜜的話,卻陽奉陰違地做著噁心的事。
成魔……成魔……
每個人都這麼期望著他,暗地裡嘲笑他的血統。
說好聽一些,他是仙魔的混血,說得難聽一些就和下界牲畜雜交生出來的雜種沒什麼兩樣。
眼睛很疼,額角被昨天過來的名義上的母親用鞭子抽開了一條大口子,血水流進眼睛裡,既酸澀又痛苦。
身體已經快沒有知覺,霄泠鑄造的碧寒在打鬥中斷裂,現在連殘骸都無法尋找。
那是霄泠特意為了自己鑄造的劍,他還記得霄泠鍛造了三天三夜,最後鍛造好卻是一臉的驚喜。
那個時候霄泠拉著自己的手笑著把碧寒遞給他,說要他自己取名字。
霄泠很好看,笑起來的時候嘴角有春天桃花的味道。
他總是笑,目光淡淡的,有時候他看著你,你都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
有時候他目光有些渺遠,望著九重天發呆,那個瞬間,彷彿天地都不在他眼裡,就好像下一秒他就會在原地靜默的消失。
這麼想著遇見霄泠之後的點點滴滴,身體上的痛楚暫時被緩解了一些。
只有霄泠不嫌棄他,相信他真的無成魔之心。
‘成魔者,心術不正。
因執念入魔,因偏執成魔。
成仙亦或是成魔,不過在與眾人心裡一念之間。’
不記得是哪次練劍之後,霄泠輕聲說了這麼一段話,說話間,顧瑜望著他,目光溫柔得像是春日裡碧波盪漾的湖面,柔和得不可思議。
每每這個時候,他其實都是在看另一個人。
以前的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