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引誘著她,讓她不要離去。可她心中念著自己師傅,始終是放不下。如此兩難,她連看也不敢看陳彥。
她只怕自己貪圖寧靜的生活,就此留下,不願在面對那些紛爭。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靜默的站在那裡,陳彥不說話,丁敏君也沒有邁步,連空氣都好像慢慢凝滯了起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陳彥伸出了手。丁敏君只覺得對方的手指碰觸在自己手上,微涼的指尖帶來奇異的觸感,她不覺手上一鬆,一直緊握著羅盤的手指也放鬆了下來。然後對方很輕易的將羅盤從她手上拿走。
只聽陳彥的聲音變的很是冷淡:“縱然將海路告訴你,你也不知道該怎麼走。我陳彥做事從不吃虧,既救了你便要討些回報,若讓你白白葬送魚腹,可是讓我虧了。我且送你一程,再次施恩於你,你且好好思量,怎麼回報我這份恩情吧!”他初時聲音冷淡,可說到後面又裹進去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陳彥這次說完,便回了竹屋,將那竹門狠狠關上,發出刺耳的聲音。
丁敏君此時完全怔住了,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先生這是……要和我一起回中原?她愣在那裡,可是嘴角卻不自覺的彎了起來,也沒對對方惡劣的態度在意。
既然是兩個人要走,所需要的淡水乾糧遠勝一個人,雖然丁敏君預計海上漂流日長準備了不少物資,但是終究是不夠兩個人的。而且陳彥雖說要走,卻也沒立刻出來就跟著丁敏君上船。丁敏君也不可能強拉著他,就默默去準備物資。
連日下來,陳彥都板著個臉,理也不理丁敏君,到讓丁敏君越加覺得自己理虧起來。
但是到丁敏君將兩人所用的淡水乾糧準備的差不多之後,正踟躕該如何和陳彥提出要走的時候,陳彥倒是很配合的出來率先上了船。
當初丁敏君上島是從島的西邊上來的,那裡長年颳著西風。而島嶼的南邊卻是不同,幾乎沒什麼風。
丁敏君心中擔心,便開口問陳彥:“先生,這裡無風,水波又緩,舟行的極慢,三晝夜也行不了多少路。從島上眺望,從來看不見相鄰的島嶼……”她望著陳彥,等他回答。
陳彥卻一副懶得理她的樣子,一句話也不說。
丁敏君壓著聲音又問了一遍,陳彥才開口說話,語氣依舊是特別冷淡:“我說沒走過海路,這話卻不是騙你的。”
丁敏君被他的話噎的一窒,片刻之後,心中著急了起來:“如此先生還是不要冒險,若是出了什麼萬一。”
可陳彥這次卻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似乎依舊打定了主意,
丁敏君無法,只好將船推入海中,一個起落便翻身上了小舟。
划船這樣的事情自然不會由陳彥來做。其實陳彥做的也未必比得上丁敏君,畢竟丁敏君自幼習武,而陳彥只不過是一個文弱書生罷了。
丁敏君心中忐忑,卻也無法,順著羅盤上指的方向一路向西行駛。初時卻是如她所想的那樣行的很是緩慢,然後到了入夜之後,也不知她駛入了哪一片海域,忽然水波急了起來。那水波向著西邊推行,小舟行駛的速度驟然快了起來。待到天明之時,也漸漸起風,掛的是西南風。
丁敏君心中驚喜,升起了簡陋的船帆,一路向著西南行駛。可剛走了一會,便聽到陳彥的吩咐:“別向西南行,一路向西,先行夠三晝夜。”
丁敏君一聽,也不敢造次,便小心控制著方向。
如此行了三晝夜,到了第四日天明,丁敏君便收了帆暫時先停了船,向陳彥發問:“先生,接下來是不是往南行?”
陳彥想了想,似乎有些猶豫,但還是吩咐丁敏君道:“向南吧。”
丁敏君也不質疑,便開了船往南。
兩人又行了兩晝夜,可卻沒見到陳彥所說的海島。
丁敏君心中慘然,一下子亂了方寸。
40 回中原·下
丁敏君哪裡應付的了這樣的情況。雖然她最初出海的時候已經想過會預計過彈盡糧絕的處境;可真的面對又是另外一回事。何況陳彥告訴她海路之後;她在在心理上的預期也要提高許多。如今望著蒼茫的海面;頓時覺得心裡一片茫然不知所措。
“先生……現在、現在怎麼辦?”丁敏君下意識的朝陳彥望去;滿眼都是期盼;希望對方告訴她點什麼。
但她心裡卻是擔心得很,總覺得陳彥也沒辦法。若是陳彥沒和她一起出來;那海路還有可能是假的。如今陳彥跟她在一條船上,那海路必定是真的。任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