啜著飲料,拜倫繼續講述華沙之圍,講到街上的死馬,坦克陷阱和街角可怕的崗哨,自來水總管道被破壞以後,使館廁所無法沖洗,整個街區的樓房失火,一幫人想用一桶桶沙去撲滅熊熊的火海。他還講到馬肉的滋味,炮聲,醫院走廊裡成堆的傷員,一座猶太會堂緩緩地倒塌在街上,使館地下室裡一排排帆布床,順著秋季野花盛開的土路穿過無人區的那次可怕的探查活動,他講得繪聲繪色,大家聽了彷彿身臨其境。柏林灰藍色的暮色越來越濃了,拜倫依舊講個不停,嗓子啞了,不斷地用飲料潤溼一下,但始終講得有條不紊,清清楚楚。這是一次驚人的表演,他父母一再地彼此交換眼色。 〃我講這些都講得餓起來了,〃拜倫說。他講到德國人在克洛夫諾車站為他們設的那次驚心的晚宴。〃到科尼希斯貝格又擺過這麼一次。我們一上火車他們就拼命給我們吃。這麼多東西真不知道往哪裡裝。我以為在華沙我會把骨髓都耗乾的。完全耗光了,現在又裝得滿滿的。不過,咱們準備什麼時候吃飯?在什麼地方吃,怎麼吃?〃 〃拜倫,你的衣服太髒了,〃羅達說,〃你沒有別的衣服了嗎?〃 〃有滿滿一大箱,媽媽。在華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