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這位是……”
“我說過別在客人面前無禮!”突然暴怒而起,司馬正秀一把扣住那男人的胳膊,反手將他整個摔了出去。那男人在地上滾了一滾,穩住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上笑了起來。
“把你找到的東西,給這位大人過目。”
“哼……”男人不情願地從懷裡摸出一個絨布包,丟到夏輕塵面前。夏輕塵撿過布袋,倒出裡面的東西,神色不由的疑惑起來:
“這是……”掌心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碎銀子。
“看出什麼了嗎?”
“這些銀子,比較新。”夏輕塵反覆端看著,這些銀子除了光澤嶄新外,看不出與尋常銀兩有什麼不同。
“這是南王府賬房裡的碎銀,一共有好幾大箱。”綠眼睛的男人大模大樣地伸直了兩條長腿“很奇怪吧,偌大的一個王府,要用碎銀子購東西。”
“的確是有些小家子氣。王府有的是銀票和整錠,小額數目皆是記賬結算,備這麼多碎銀子做什麼”夏輕塵放在手中掂了掂,這幾年他開面館兒收賬,過手的銀子不在少數,有人在銀子裡摻和錫鉛假充分量,也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可這銀子的成色跟市面上流通的銀兩並沒有什麼區別。”夏輕塵拿起自己腰上的銀鉤對比了片刻“輕塵眼拙,肉眼看不出這銀子有什麼不妥。南王就算是是在查抄的過程中私吞了贓銀,大可走賬洗錢,實在沒必要大費周章地將它們切碎來用啊。除非……是為了掩蓋這些銀子原本的樣貌?依相爺看,會不會是見不得光的銀器之類?”
“我可以再告訴你一個訊息,城西南十里坡,有一個菜地。今天往王府送菜的車上,裝著沉甸甸的麻袋,要好幾個壯漢才能搬動。”綠眼睛的男人看著司馬正秀舔了舔嘴唇,起身走進屋裡。
“有勞相爺提供線索,此事輕塵會徹查下去。”夏輕塵站起來準備告辭“只是想不到相爺身邊還有這樣的人,真是讓人意外了一把。”
“呵,才被那些個文人吹捧了幾年,你就以為自己是天下的情聖了?”司馬正秀不屑地笑道“老夫年輕時也曾風流過,愛過的人,不比你少!”
聽著司馬正秀那一反常態的誇耀語氣,夏輕塵在暗地裡憋著笑,道別離了相府,就直接去了雍津府衙。李昆嶺死,蕭允出征,他這一回來,忽然覺得,身邊的可用之人,寥寥無幾了。
他讓府衙的差役找來銀庫的監察吏,將那些碎銀子重新熔鍊,發覺其中析出極少量的鉛鋅,但分量,在朝廷限定的純度之內,不構成摻假。百思不得其解之下,他悄悄帶著雍津府的衙役去了城外西南的十里坡,抄了那個菜園子。然而當地已經人去一空,只留下屠殺過後的血跡、融過銀的坩堝,與爐火燻黑的窩棚。然而細搜之下,他還是在屋外的切磨臺上,蒐集到了一些光亮猶新的白銀碎屑。他將這些碎屑重新熔鑄,這一回,他得到了驚人的答案:原來這些碎銀屑的純度,高於朝廷流通的庫銀。很顯然,有人將極度精純的白銀摻上少量的鉛鋅,做到與庫銀一樣的純度以方便使用。
“皌連景焰,你這個不知悔改的小子!”夏輕塵惱怒地看著那塊純淨的白銀,成色純淨、不染雜質,這是西苗地界的銀。他想不到,時隔多年,皌連景焰竟然又跟西苗勾結起來,竟然還是在大戰之前。這回他又交易了什麼?糧食,還是武器!
第八十一章
就在夏輕塵忙於尋找皌連景焰藏匿髒銀的秘所之際,翠娘忽然答應了他的求婚。於是,他暫時從這項上火的工作中抽身出來,張羅著辦起了喜事。
皇朝的秋季,離京城千里之外的中州是一派的蕭瑟的淒涼,而對於遠居京城的王侯士族來說,這個季節,永遠只象徵著充盈。從各地源源不絕供入京城的豐盛物資,充斥在紅牆綠瓦的華屋之內,填滿了整個凋零季節。
夏輕塵生平頭一回,這樣揮霍起自己的錢財。他找來有實力的商賈,揮金如土地讓他們到各地採購最好最上等的珍寶與器物,作為婚禮之用。漠海的寶石、東南的珍珠與織錦,北域的金銀器與玉雕,在這個秋季,被陸續送入冷香淨苑的大門。還有不少意欲攀附夏輕塵的勢力,趁著這大好機會,向侯爺獻上珍奇異寶,以博得歡心。
“這是家中匠人趕織的兩匹水光灩”楚大善人將兩匹茜紅的織錦捧到夏輕塵面前“以前先帝下旨專為侯爺織造的水光灩都是白色的,這回聽說侯爺大喜,特地染了兩匹紅色的,正好作喜袍用。”
“嗯……這水光灩沒染之前,像是月華臨池,粼光閃耀。染上紅色之後,就像是女人的紅唇,柔軟而膩華”夏輕塵扯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