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不光是你,就連我,還有這駐軍營地的每一個人,心裡都是捏緊的。可緊歸緊,咱們戍邊的將士自上任那天起,不就是為了這一天嚴加戒備著麼?”王古指著遠處的柴堆“你看看這堆柴火,這裡面摻這硝石、硫磺與乾草。這是邊關被犯的那一刻,用來點燃狼煙的柴堆。我每一天都要親自檢查替換,以確保其中沒有一點兒潮溼,能夠一點就著。可我心裡卻每一刻都盼著這堆柴火永遠不要點燃。因為只要這把火一點,你我和這裡的許多人,都將無法回家了。”
“將軍,末將一定率眾,死守陣地。”
“李”王古有些失神地轉過身來看著李昆嶺“萬一……我是說萬一駐軍營地真的失守,你務必帶著剩下的將士,撤回落魂口以內。”
“主將!”李昆嶺激動起來“末將怎能捨棄大人獨自逃亡!”
“混賬東西,讓你撤兵不是讓你逃跑!萬一失守,你不撤,等著人家把我們殺光嗎?”
“將軍,我軍不會輸,末將也不會單獨帶著兵士離開將軍!”
“糊塗啊。咱們對西苗地界一無所知,他們的戰力如何?人馬裝備如何,咱們至今無法確定。你以為你是緊挨能過戶人可以意氣用事嗎?你想死,我可不想看著其他將士配你送死啊。你是軍人,必須服從軍令!”
“末將,遵命。”
“萬一營地失守,落魂口將是唯一的屏障。只要還有落魂口在,皇朝便可一日得保!”
“末將明白!”
“報——”偵查士兵衝回營寨,跪到王古面前“啟稟上將,西苗敵軍整隊拔營,準備朝著這邊來了!”
“終於來了……”
“上將,請下令。”李昆嶺一步上前,合手請令。王古走上點將臺,手臂一揮:
“眾軍聽令,全營戒備!西苗蠻軍一旦國境,殺無赦!駐軍營地,嚴防死守!”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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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魂口東岸的駐軍營地外,過腰的草叢中,阿得帶著黃粱寨的義軍,伏在草叢中,不動聲色地看著遠處駐軍崗哨,等待日落的時刻到來。
天邊的光線漸暗,當太陽,從平穩的河面上漸漸沉落的那一刻。駐軍營寨外圍的崗哨,開始了每天例行的換崗。時間計算得分毫不差,阿得深邃的眼中漾起一陣冰冷的笑意。他慢慢站起身來,乾淨利落地一揮手:
“衝。”
近百名義軍抄著短刀鐵器,無聲無息地衝出。營地崗哨正在換崗,未及注意遠方動靜,待阿得帶著人衝出草叢,方才猛然警覺。
“什麼人!站住!”
“殺!”彎刀光起,人頭落地的同時,營地駐軍立即持械而上。
阿得殺開一條血路,丟下身後混戰的人群,直衝雙藐峰頂的烽火臺。
同一時間,落魂口的以南的東岸,阿巖率領西苗大軍黑壓壓逼境而來。太陽一落,只聽主帥一聲大喝,林中鹿角四起。深不可見的叢林,隨著鹿角的嘶鳴,開始劇烈地震動起來,大地發出擂鼓一般的聲響。
駐軍營地之上,王古迎陣而喝:
“全軍戒備!弓箭上弦!”
只聽林中忽來此起彼伏的巨大獸鳴,平靜如水的金沙灘上,赫然衝入十幾頭藤甲裹身的大象。
王古雙眼猛睜,一把抽出寶劍,大喝一聲:
“放箭——”
西苗大象受到鹿角的驅使,衝向駐軍營地。弓箭擦身,卻射不穿藤甲。大象受到驚嚇,慌亂狂奔起來。巨大身形撼動大地,一舉衝撞鹿寨。
“抵住鹿寨——”李昆嶺揮槍指揮“長矛手就位——”
駐地鹿寨層疊堅固,削磨鋒利,大象一時難以越過。就在大象困戰鹿寨同時,陌桑手持彎刀,率領長矛步兵緊隨其後,一舉衝出:
“眾族民隨我上,為西苗開疆啦——”
“點烽火!”王古大吼。
持火侍衛手中的松明火把一鬆,從未點燃過的柴堆瞬間燃燒起來。滾滾黑煙直衝天際,戰鼓同時擂響。
“放箭——”
弓箭如雨,破空而出,西苗前鋒頓時倒地一片。但縱使前排衝鋒將士不斷倒下,西苗前鋒的前進速度卻未因此滯慢。
“衝啊——奪下落魂口,踏平中原——”
“放火矢——”王古嘶聲吶喊。
“主將”李昆嶺猛一回頭“落魂口上的烽火還沒有點燃!”
“什麼?”王古一驚,猛地回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