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生才疏學淺,請侯爺點評。”
“真是狗屁不通!”程鏗聲音不大地在座下斥了一聲,聲音足以讓上座聽見。
夏輕塵看了他一眼,擺了擺手,示意王尚德回自己的位置。王尚德見夏輕塵沒有因為程鏗的話壞了心情,想是自己剛才那番獻醜討了他的開心,便洋洋得意地回了座位,跟身周幾個人炫耀起來。
這時園中臺上歌者退下。一旁的樂班開始鼓起琴瑟,行雲流水的弦箏聲中,見眾舞姬水袖相結,簇成一圈登上臺來。廣袖舒展,如彩雲飛舞。聲聲鼓點之中,那群舞姬輕快地向外一轉,簇擁的中心赫然站起一名嬌媚的舞娘來。
在場眾人輕呼一聲,個個兩眼發直地看著那名舞娘。只見她頭戴花冠,麵點桃花,精緻絕美的臉蛋上,豔驚四座的秋波。她合著樂聲,風中楊柳一般地舞。曼妙有致的身軀,在透明的衣料下清晰可見。
“這,這……”沈明玉瞪直了眼,震驚得說不出一句話來。
“簡直有傷風化,有傷風化……”程鏗用手敲著桌面,直把案上杯盞敲得顫抖不已。
在座州官交頭接耳,指指點點,議論不止。只有王尚德、洪善鑫、李天良數人興奮不已,他們色迷迷地看著臺上的舞娘,又萬分得意地看著座上夏輕塵。後者——已完全目不轉睛了。
樂聲變化,舞娘身姿隨轉。潔白的腿露在飛揚的裙襬下,纖細的蜂腰擺動出柔媚的曲線,彷彿招搖在風中的花妖,魅惑地散發這雌性氣息。如同靈蛇般的彎折抖動,大膽地向夏輕塵發出邀請。
“哈……哈哈哈哈……美女……”張之敏目不轉睛地頂著那舞娘渾圓的胸部,舉到一半的酒杯停在半空。
“張大人……張大人……”沈明玉在一旁低聲喚他“注意儀態。”
“哎呀,你管我!”
“下官不敢。”
張之敏衝他一擺手,又盯著那舞娘的大腿瞅了起來。
沈明玉與身周官員眼見場面失控,紛紛焦慮起來。這時,那舞娘卻已邁著步子,聘聘嫋嫋朝夏輕塵走了過去。
“嗯?”見她突然上前,阮洵戒備地將手伸向懷中判官筆,眼角卻瞟到夏輕塵對他輕晃的扇尖,只得又放了下來。
“侯爺,請……”那舞娘端起座前的酒盞,一雙杏眼溼潤地看著夏輕塵,眼神含情而嬌羞。
夏輕塵半睜的眼瞼微顫,在眾人的注視下緩緩伸出了美麗的手指。不等阮洵阻止,便一把握住杯沿,帶著那舞娘的手舉到自己唇邊,輕輕嗅了一下。看在別人眼裡,這一舉動毫無疑問是挑逗了。
“侯爺……”監御史程鏗當即悲憤交加地從座位上彈了起來,又被沈明玉和身邊眾人給按著肩膀壓了下去。
“程兄,不可造次啊……”
只見夏輕塵與那舞娘□地目光糾纏,也不急著喝那杯酒,只用極其溫柔的聲音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如嫣。”
“如嫣?”夏輕塵目不轉睛地看在她的臉上,彷彿看呆了一般喃喃說道“好名字,好名字,如夢如嫣,傾城絕色勝過滿園牡丹開遍。真是應時又應景的好名字啊。賞——”
“如嫣謝侯爺。”如嫣千嬌百媚地一拜。
“哈哈……王大人——”
“下官在。”王尚德已經笑得睜不開眼。
“你的眼光不差。如嫣很漂亮,本侯很喜歡。”
“侯爺謬讚了,下官著實愧不敢當。這隻能說是——如嫣姑娘的造化。”
“好了,你們玩兒吧”夏輕塵伸展了一下四肢站起來“本侯累了,先去更衣歇息了。”
士家習慣,說更衣,便是要看中的女人去侍寢。此話一出,夏輕塵近身之人,紛紛變色。張之敏震驚得呆在原地,手中酒杯“咚”地一聲掉在案上。沈明玉此時再也看不下去,走上前去:
“侯爺,侯爺本是為救中州百姓於水火而來,如今既已來到,是否該為災情做下指示。”
“誒,沈大人”王尚德在一旁笑道“侯爺遠道而來,旅途勞頓,歇息數日再談公事不遲。”
“王大人不遲,只怕西南十縣將死的百姓等不及了。”
“你,你……”
“沈大人”夏輕塵回過頭來看著他“本侯自京城出來就沒停過,難道此刻睡一覺也不行了嗎?”
“這……下官並無此意。只是……”
“好了”夏輕塵不耐煩地一擺手,異常的舉止讓沈明玉愣了一愣“賑災放糧也不是這一時半刻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