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支吾吾道。
“你別裝傻!你到底做沒做!”
“沒有!”
“我不信!你什麼都沒做他怎麼就哭了!”
“他……他哭了?”
“好哇,你果然欺負他了!我說你怎麼每天往流光閣裡跑,我說你怎麼變著法兒的送東西討他好,原來你是為的這個!是不是他不依,你就拿出鞭子嚇唬他、強逼他,啊?”
“你別亂說!我沒有……你若不信,自己來驗。”
“你什麼都沒做,他好端端哭個什麼,啊?”張之敏反問道。
蕭允剛想開口反駁,忽又想起事關夏輕塵名譽,竟是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兩難之間,他忽然扯開嗓子罵道:
“張之敏,這事與你何干?世子是阮氏嫡親,我是四品都統,你一個從八品的太醫丞,不在後宮伺候娘娘,反倒對前庭指指點點,是想越職不成!”
張之敏被戳中軟肋,怒從腳底起,他腦子“轟”地一聲,氣急敗壞地大罵起來:
“蕭允,你好哇!你升了官了不起了,竟然敢這樣跟我說話!你還真以為我打不過你了不成!”說著他將帽子一扯,大叫一聲撲了上去,跟蕭允扭打起來。
“敏之!別鬧了……住手啊!再不住手休怪我不客氣了!”蕭允難受地被壓在地下,無奈地回手招架。
“住手?住你的大頭鬼!你不說實話,我就親手來替你驗驗身!”說時遲那時快,張之敏袖子一撩,五指張開,迅雷不及掩耳地朝蕭允下體抓去。
凡習武之人哪個不時刻留意自己的命根,只見蕭允眼光一寒,死死扣住他的手腕,怒道:
“你幹什麼!”
“讓我驗一驗!”
“休想,啊——”
蕭允扯著他一拳揮去,只聽他怪叫一聲向後倒去,待爬起來時,左眼上頓現一圈發青的黑影。他反彈起來,大吼一聲,拳頭直接朝蕭允臉上招呼過去。蕭允悶哼一聲,臉一偏,左眼上應聲出現一圈淤青的陰影。他瞪著張之敏,揉揉自己的發花的左眼,數秒後……大吼一聲朝張之敏撲去,掄起雙拳與他對打起來。班房內頓時杯杯碟碟響作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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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寶曾是專門伺候龍主著裝的太監,宮中除了太后身邊的梳頭太監,宮中就數他的手最巧了。所以,他是自豪的,因為他服侍過主上,就連主上也誇過他的手巧。但是今天,他那脆弱的自尊心被夏輕塵無情地打擊了。
夏輕塵鼻翼呼扇呼扇,原本就細長的鳳眼眯成一條縫,像兩片刀子一樣在四寶身上狂風捲落葉一般凌遲而過:
“你說!這是什麼頭!”夏輕塵晃著腦袋上兩個像饅頭一樣的髮髻,他覺得自己現在的造型就像年畫裡的“鯉魚娃娃”、街頭霸王裡的“春麗”、西遊記裡的“道童”、美少女戰士裡的“月野兔”、奧運福娃裡的“晶晶”!
“世子,世子饒命啊……這是,是是是是……是主上交代,要奴婢按世子的規制給世子打扮……”四寶伏在地上,抖得跟風中的稻草人一樣,他又是緊張又是無奈地勸著,周圍一群伺候更衣熟悉的太監宮女也伏在地上不停地勸著。
“你聽他的,是想說明你自己是白痴,還是想說明我的氣質很白痴!”
“奴婢是白痴,奴婢是白痴!”
“還有我的臉!”夏輕塵抬起袖子要擦,忽又想起這身衣服名貴,於是一把搶下宮女手中的帕子,在自己的唇上猛蹭兩下“口紅!抹粉還不夠,居然還給我畫口紅!”
“塗脂抹粉是宮中習俗,其他的世子也都是這樣的……”
他毀了,毀了,他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了!想到這,他禁不住拍著腿大哭起來:“啊……啊哈啊哈……啊……”
“輕塵,你好大的膽,竟敢罵朕是‘白痴’。”一聲笑,皌連景袤走進屋來,地上跪著的奴婢立時將身子伏得更低了。
夏輕塵立身銅鏡前,聽見他的聲音,緩緩回過身來。衣襬微蕩,炫目的光彩中,夏輕塵一襲華衣墜地。原本垂肩的碎髮高高盤起,優雅的頸項沉靜地裹在雪白的襯衣領子裡,如同月籠初雪泛起的霜白。他胸前用鏈子繫著黃金如意吉祥鎖,腰上圍著寬封嵌玉水紋帶,上面用鯉魚結繫著象徵世子身份的翡翠大佩和白銀媚鉤,拖至腳面的蔽膝上用銀絲線刺繡著繁複的環勾龍爪菊,一身墨綠色暗地金花的宮緞深衣,罩在薄薄的玄紗蟬衣下,雍容而俊雅。但那一身雍容俊雅穿在夏輕塵身上,卻顯得他的臉更加青澀了。“弱不勝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