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丹朱慚愧道:“是。”朝水月寒施了一禮,快步追御稚真的馬車去了。
水月寒立在碼頭上,不遠處是巨鼉主隆慶等人恭敬侍立,隆慶暗暗慶幸沒對謝丹朱三人過分無禮,哪裡想到宗主夫人一見到那綠竹符就會親自趕來送謝丹朱三人渡湖啊。
水月寒看著謝丹朱和藍兒一高一矮的兩個背影,心道:“六御婆婆出潛淵島,應該是洪範大陸有大事要發生了吧,這個御稚真、姓謝的少年,還有那個不說話的小女孩,都很神秘,奇人奇事越多,大亂將生。”
水月寒掃了隆慶等人一眼,一道虹光起於足下,整個人凌空飛起,往乾湖之南飛去,一個時辰飛出六百餘里,白雪紛飛中,看到東邊不遠處有一群約百餘隻風行靈鶴往西飛,靈鶴背上都有人,風行靈鶴是下品靈器,也算不得什麼,但這麼一大群卻是少見,這是哪個門派的精英弟子大規模出動?
風行靈鶴過後,又有五隻中品飛行靈器錦毛鷹押後飛過,這絕對是某個大派精英盡出了。
乾湖是天水宗的地界,其他門派如此大規模出動,事非尋常,恐怕對本門不利,水月寒決定悄悄跟上去看看。
第一百零五章 廢祠的雪
風吹過來,片片雪花如白蝶飛舞,隨風飄來蕩去,不肯輕易落地。
乾湖以北的雪,更為冰晶瑩澈,藍兒蹦蹦跳跳地走著,一隻手握在丹朱哥哥掌中,另一隻手掌心向上攤開著,看一片片雪花落到小手上,慢慢融化消失,很快手掌上就溼漉漉了,這時,藍兒就會握一下小拳頭,再攤開小手時,手掌上的雪水就已經幹了,又可以接住雪花看它融化,就這樣簡單的重複,小女孩兒玩得不亦樂乎——
謝丹朱還有長袖青衫,藍兒一直是露胳膊露腿的小裙子,謝丹朱曾想帶她去成衣鋪買衣服,她就一個勁搖頭,她就愛這件當初她第一次看到謝青藍穿的裙子,這一年多過去了,謝青藍的那條白裙子已經小了、舊了、不能穿了,藍兒卻還穿著,永遠合身,潔白如新——
謝丹朱牽著藍兒的手跟在御稚真的馬車後,路上行人側目,有人說道:“瞧這個做哥哥的,這大冷天讓妹妹穿裙子,我瞧著都渾身作冷,還赤頭在雪天裡走,也有十七、八歲了吧,還這麼不曉事,這要是病了可怎麼辦!”
謝丹朱撓頭,側頭看著藍兒,雪花除了落到藍兒攤開的掌心上,不能沾藍兒的身,倒是他自己,現在頭髮和雙肩都已經溼了,又想著御稚真的病,不禁加快了腳步——
……
為御稚真駕車的那個巨鼉幫的女車伕歪著頭往後看了看,對車廂裡的御稚真道:“御姑娘,那與你一起下船的少年和小女孩跟在你的車後呢,有什麼問題嗎?”
御稚真道:“沒事,讓他們跟著。”聲氣衰弱,這雪天讓她很難受。
謝丹朱這時快步走了上來,對那女車伕道:“這位大姐,讓我來駕車吧,你回碼頭去,這去擒龍城還有一千多里呢。”
女車伕忠心耿耿道:“不行,隆幫主吩咐過的,要我把這位御姑娘送到擒龍城。”
這裡離碼頭才兩里路,謝丹朱道:“車裡是我姐姐,還是我駕車送她去擒龍城,你回去對隆慶幫主說一聲就是了。”
車廂裡的御稚真道:“誰是你姐姐!”聲音如冰凌碎裂,冷清悽切。
謝丹朱道:“好了姐姐,別生我的氣了,我衣服都雪落溼了,去擒龍城還很遠,咱們何必勞煩這位大姐。”
御稚真沒聲音了。
謝丹朱取十顆下品青銅晶石給那女車伕,說道:“你趕緊回去對隆慶幫主覆命,快去。”
那女車伕接了晶石,謝了一聲,又道:“那你稍等,我去請示幫主。”飛跑回碼頭了,過了一會,女車伕遠遠的站在碼頭路口向這邊揮手,顯示隆慶幫主已有示下,謝丹朱自管啟程。
藍兒跳上車轅坐著,謝丹朱叩了叩車廂壁,說道:“御姐姐,那我們上路了,你有什麼要我做的儘管說,我有時有點犟脾氣,你是姐姐,要擔待我一些對吧,好了,出發。”
馬車向北駛出二十餘里,那雪越下越大,紛亂迷濛,難辯前路,謝丹朱回頭對車廂道:“御姐姐,我們找個地方避下雪吧,等雪下小了再走。”
御稚真輕輕的“嗯”了一聲。
謝丹朱便一邊驅車前行,一邊注意看道路兩邊,又行了數里,見道旁寒林枯木露出屋簷一角,便駕車轉進去,卻是一座廢祠,破敗不堪,正祠三楹,左邊都已經坍塌。
謝丹朱停下馬車,先進廢祠看看,蛛網塵絲,鳥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