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佔有地利。本帥不能拿將士之軀去填他那區區城壕。那賊人不過是一隻兔子,逼急了就會咬人,兔子也能變成餓虎!虎有三跳,不過逞一時之威,本帥讓過三跳,他就變成土鱉。本帥就來個甕中捉鱉,看他有何能耐,逃得過本帥佈下的天羅地網?”
惡來聽不明白,握住胳膊上的箭傷,氣得咬牙切齒。
子辛招來費仲,命他備下三百匹絲帛,兩千擔秫米,五百罈好酒,前去叩城,面見崇侯虎。交代他當面勸告崇侯虎,遵守朝廷禮法,修正以往過失,撤回越境軍隊,歸還侵佔大商的所有土地、奴隸和財物。大元帥不記前非,他仍可保留爵位,治理崇國。如果不聽勸告,非但崇國難保,滅絕九族的大罪就擺在他面前。何去何從,任其抉擇。
崇侯虎剛剛挫敗商軍銳氣,越發狂妄不可一世,又見子辛派人前來送禮,更加不知天高地厚。他收下禮物,傲慢地說:“子辛是個毛頭孩子,本侯爺不會跟他計較。他爹昏聵無能,難以治理國家,我不過幫助他管管閒事,何罪之有?如果懂事,他趁早撤軍。如果不服氣,再過十年,我讓他當崇國的大將軍!”
費仲灰溜溜跑了回來,把經過述說一遍,跳腳大吼:“王爺,崇侯虎欺人太甚!是可忍孰不可忍!不滅崇侯虎,惡氣難平啊!”
子辛凜然一笑:“大丈夫氣吞山河,還在乎匹夫大話嗎?本帥是先禮後兵,今晚就來個甕中捉鱉!”
惡來摩拳擦掌,上前請戰:“請大帥下令,奴才率軍連夜攻城,不將崇侯虎碎屍萬段,奴才就一頭溺死護城河裡!”
子辛的神態如沐春風,平靜悠然,說:“三更過後,那裡必是一座空城。因為崇侯虎以為王師怕他,定會傾城出動,劫我糧草輜重。本帥正好將計就計,殺他個有來無回!”
他把眾將招攏過來,一一交代明白,交付令箭,調兵遣將,分頭行動。
那夜烏雲蔽空,星月無光。曠野朦朧,伸手不辨五指。
果不出所料,三更剛過,城門啞然洞開,崇國軍馬黑壓壓列隊出城,人口銜枚,馬蹄裹草,奔湧的大軍如蟒蛇出洞,竟然不聞聲響。
商軍營寨裡不見燈火,只有小隊哨兵打起火把,往來梭巡。探子報告,說商軍經過長途跋涉,勞累睏乏,戒備十分鬆懈,又剛剛受到重挫,士氣十分低落。
崇侯虎早已斷定,認為商軍自恃勢大,不把崇軍看在眼裡,自然麻痺大意,喪失警惕。所以,他決定連夜偷襲,切斷商軍後衛,讓其首尾難以相顧。沒想到局勢竟然不出所料,真乃天助我也!大商亡矣!他心中暗暗得意,指揮軍隊偷過崗哨,繞道商軍後營,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抵抗,就將商軍的糧草重地控制在手中。那一刻,他周身熱血沸騰,興奮難以自禁,惡惡罵了一聲:“黃毛小兒,這一回可讓老子卡住你的喉嚨了!”然後,又吼了一聲:“放火!老子要讓商軍變成餓死鬼!”
霎時間,偌大一片堆積如山的糧草輜重轟然騰起大火,熊熊火光燃紅了半邊天際。
正當崇侯虎得意之際,崇軍突然一片驚呼:“商軍來了!商軍來了!”
崇侯虎抬頭望去,四面火光,鋪天蓋地,商軍拉網一般壓了過來,人喊馬嘶,殺聲震耳,眼看就要把崇軍一網打盡。
崇侯虎振臂疾呼,難以彈壓混亂的局面。崇軍被火光映照著,裸現在明處,成了商軍的活靶子,亂箭飛來,倒下一片屍體,淒厲的嘶叫如鬼哭狼嚎。商軍陣伍整齊,包圍圈越裹越小,戰車和鐵騎組成一道銅牆鐵壁,讓混亂的崇軍插翅難飛,只有在自己點起的大火裡團團打轉,如同掉進火堆的魚兒,四處躥跳。
崇侯虎的戰馬被火燎了尾巴,尥起蹶子,差點兒把他掀下戰車。他穩住驚魂,瞅準火光稀疏處,好容易殺開一條血路,在一班親信掩護下,衝出包圍圈,試想溜回城去。他喝住車馬,驚魂未定,城頭上陡起一聲戰鼓,吼起一片喊殺,嚇得他連人帶車滾翻在地。
城頭碉樓上,高豎一面商字大纛,在夜空中獵獵飄揚。
大元帥子辛金冠束髮,紅袍飄逸,甲冑耀眼,傲然站在大纛下,輕揮戰刀,下令放箭!
弓箭手出列,一字長蛇,帶著火苗的箭鏃密如飛蝗,城牆下頓時變成一片火海。
崇侯虎和那些護衛中了火箭,燒灼得嗷嗷嘶叫,好似野狗狂吠。
崇侯虎一目中箭,伏地求饒:“大帥饒命,大帥……饒命……”
大元帥子辛威嚴吼道:“你這條狗命還值錢嗎?本帥問你要死還是要降?”
崇侯虎叩頭如同搗蒜,諾諾連聲